空氣中彌漫著幹燥的氣息,火爐更加深了燥熱。
阿離坐在爐旁,歎了口氣。
畢竟是七月天,熱是必然。
但……總是她一個人守在爐子旁,臉和雙手都要變的紅辣辣了。
“妹妹,你可有金飾?!”
阿離探頭,就見自家兄長一瘸一拐地走來,看樣子是很著急。
“你知道我們都沒有帶飾品的習慣,你要金飾幹什麼?”
“收咱家餅的那商鋪主人今日有木難,金克木,用金飾方能化解!”
阿離一聽,本就一直壓住的燥氣全都湧上心頭,她“蹭”地起身,拽著自己兄長的衣領,但看他腳踝有血冒出的時候,又不得不忍下。
“你又道破別人的天機了!”
“小傷小傷,本是命不該絕的難,就算道破,對我來說也是小傷,何況咱家的餅一直由人家照顧購買,如果人家因難受傷或病倒,折損的也是咱家的生意。”
阿肅陪著笑,也知道阿離是真生氣了,趕緊道:“我分得清孰輕孰重,妹妹你不要擔心。”
阿離沒回話,而是坐在小凳上,背對著阿肅。
阿肅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雙手交叉攆著自己的衣服,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孩子。
“妹妹……”
阿離說過阿肅不知多少次,什麼事都聽自己的兄長,卻唯獨在這件事上用自己特有的固執堅持著,阿離不知要怎麼辦是好。
“我要一個胡餅。”
這時身後傳來聲音,阿離頭也沒扭,就道:“不賣。”
“妹妹……那是……”
阿離又歎了口氣,她的兩個袖子是擼上去的,露著半截已經因在爐子旁被烤紅的胳膊。
“我知道,是胡三生嘛!”
她還沒到對方故意露出腳步聲,而聽不出來的地步。
她隻是有些生氣,生氣自己的兄長總是不聽自己的話。
胡三生站在攤子旁,還是那一身黑衫,隻不過在衣角處的花樣是大朵大朵的蓮。
這樣倒也好,如果還是紅豔豔的牡丹,阿離會更覺得煩躁;這蓮花清新脫俗,出淤泥而不染,反而讓她降了火氣。
胡三生又看向阿肅,道:“剛才聽說你要金飾,我有。”
他從衣袖中掏出一隻金釵,遞給阿肅,道:“常妃娘娘賞我的,我給你吧。”
嘿!這家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阿離用手一擋,道:“既然是娘娘賞給你的,下次問起你來,你豈不是拿不出!自己留著吧!”
胡三生眯著雙眼,他碧綠的眸子在陽光下變得更加通透,甚至讓人有一種清涼感。
“昨日娘娘受了氣,回來後指著我說,若我不把頭發束起,她今天就讓我腦袋搬家,特此賞我金釵,你說這東西我還敢留著嗎?”
他仿佛是在說笑話,語調中帶著不在意。
但是阿離知道他脖頸處有一道明顯的疤,那是天罰所致,胡三生自己是沒法掩蓋的。倘若讓娘娘問起,反而費周章說謊話。
但阿離還想嗔怪他幾句,道:“那你還不聽娘娘的話!”
“傻阿離啊,娘娘今天一定會忘記這件事的。”
“為……”
阿離剛要問,自己便想明白了!
定是胡三生將常妃娘娘的記憶篡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