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極了的牲口,咬人是不分場合的。
乾隆三十三年,缺錢缺急眼了的乾隆,搞出了鹽引案,將割韭刀伸向了自認為水大的鹽運衙門。
羅聘的老友,告老還鄉多年的盧見曾,不幸卷入其中,遭緝入獄,沒經過審判就絞死了。
孫女嫁給盧見曾當孫媳的紀曉嵐,也因為風報和上書,乾隆發配新疆。
一時間,朝廷內外,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一些不明就裏的年輕官員,噤如寒蟬;而那些頗有身家的老輩官員,則是諱莫如深,天心吊膽……
所幸,乾隆割足夠揮霍的韭菜,就手了。
平心而論,陳禕覺得盧見曾足以稱得上是官了:身價不菲,因不需要靠貪汙賄來營;在兩淮鹽運使上,兢兢業業,將江一帶的鹽運理得井井有條;閑暇之餘,還大力發揚州的文藝事業,組織過多跟蘭亭似的“修禊”動,揚州八怪中的所有人都參加過……
說實話,要不是陳禕道弘曆這廝又缺錢了,一定就會認為:弘曆幹掉盧見曾,是因為嫉妒他以跟揚州八怪玩到一起。
盧見曾的鹽引案,對於羅聘的影響堪稱是天翻地覆的:盧見曾出事之後,兩淮鹽運衙門的老部下以同僚,對羅聘避之如虎。
羅家門庭冷淡,幾可羅雀。
而鹽引案對羅聘的影響,可不是有際圈,已經乾隆的蚊子玉搞怕了的揚州富豪,對羅聘作的追,不像以前那樣熱切了,本上就是模棱兩可,沒有羅聘的作,換成人也一樣。
沒過多久,大手大腳錢習慣了的羅聘,生水平開始線下降。
於是,羅聘不得不赤膊上陣,日夜趕工,算來一個作大甩賣。
陳禕都快哭了:老大,你這麼搞,作就不值錢了,難道您老不道物以稀為貴嗎?
可陳禕又不忍心看到老朋友的窘境,倒貼了大筆的銀子,將羅聘的作全都包了下來。
當然,貼錢暫住好友這種事兒,陳禕肯定不會告訴羅聘:對於喜歡排場的羅聘來說,告訴他,就等於宣布他“社死”。
是,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間長了,羅聘還是發現了問:自己砸下去那麼多作,揚州的畫壇上連個水都沒激起來。
“錢明心!”
當羅聘怒氣吼吼地衝到錢家院之後,卻告:“二爺和大少爺一起出遠門了!”
“能有多遠?”
“福!”
沒能逮到陳禕,羅聘得悻悻的到了家。而後,羅聘將陳禕這個經紀人給雇了,自己找門賣畫。
砸了一陣子作,羅聘發現市場反饋依舊不理,稍微一聽,鼻子都氣歪了:自己賣畫的時候壕的那個買家,是錢家大少爺的人……
“氣死我了!”
自覺折了麵子的羅聘,開始考慮其他的出……
而與同時,在神州岸線上晃悠了大半年的錢二寶叔侄,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福寧化,揚州八怪中黃慎的老家。
一年之前,陳禕就曾托前往福購茶葉的手下聽黃慎的近況,得到的答案讓陳禕有點心塞:困頓。
到了寧化之後,陳禕道,“困頓”還是經過化了。
寧化地處武夷山東麓,鄰江,後著的中央蘇區。是,在後能成為蘇區的地方,必定會有雄厚的群眾礎,換句話說窮人多。
福一是政府手裏爹不親娘不疼的雞肋,而地處內陸的寧化就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