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幸福微涼
五月的陽光細細密密的撒在微涼的身上,她安靜的坐在公園裏,看著從她麵前走過的各色行人。在他們身上,都有一個或者幸福或者不幸的故事,平凡卻真實著。
高大的梧桐樹將陽光遮住大半,斑駁的樹影落在鬱鬱蔥蔥的草坪上,空氣中夾雜著一股花的清香。這種香味很熟悉,微涼卻一時間忘記了它的名字,人的記憶往往很神奇,有些執意去忘的東西偏偏深藏心底,而有些以為這輩子都會印刻在心裏的記憶卻在無聲無息中消逝在歲月的風塵中。
在她不遠地方的長椅上,有一對小情侶,很甜蜜的樣子。
女孩兒的臉上是明媚的笑容,單純而美好的幸福,讓人欣羨。男孩兒俊朗清秀,一臉寵溺的笑容,將撒嬌的女孩兒摟在懷裏。她聽到女孩兒在問那個男孩兒,“你愛我嗎?”男孩兒似乎已經習慣了女孩兒的無理取鬧,卻還是好脾氣的回答,“愛!”那樣的篤定。女孩兒還是不依,繼續問,“那你愛我多少?”……
年少的歲月,我們總是把愛掛在嘴邊,以為承諾了天荒地老,就可以執手終生,卻不願意承認冥冥之中,命運的安排。
而當我們驀然回首,才發現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單純而美好,隻是沒有人會後悔,在那樣美好的年華愛過,也不枉年少一場,而屬於我的幸福或許早已打馬而來。
微涼輕輕地微笑,仿佛看到了年少的自己,對愛情執著而堅定,用盡全部去愛一個人,希望他也能夠有著和自己一樣的情緒。
多麼相似的場景,多麼熟悉的對話。
年少的自己,年少的愛情,年少的甜言蜜語。
他記得安景臣告訴她的故事。
他說:小兔子要上床睡覺了;它緊緊抓著大兔子的長耳朵,要大兔子好好地聽它說。
“猜猜我有多愛你?”小兔子問。
“噢!我大概猜不出來。”大兔子笑笑地說。
“我愛你這麼多。”小兔子把手臂張開,開得不能再開。
大兔子有雙更長的手臂,它張開來一比,說:“可是,我愛你這麼多。”
小兔子動動右耳,想:嗯,這真的很多。
“我愛你,像我舉的這麼高,高得不能再高。”小兔子說,雙臂用力往上撐舉。
“我愛你,像我舉的這麼高,高得不能再高。”大兔子也說。
哦,小兔子想,真糟,他又比我高。
小兔子又有個好主意,它在樹幹上倒立了起來,說:“我愛你到我的腳趾頭這麼多。”
大兔子一把抓起小兔子的手,將它拋起來,飛得比它的頭還高,說:“我愛你到你的腳趾頭這麼多。”
小兔子大叫:“我愛你,一直到過了小路,在遠遠的河那邊。”
大兔子說:“我愛你,一直到過了小河,越過山的那一邊。”
小兔子想,那真的好遠。它揉揉紅紅的雙眼,開始困了,想不出來了;它抬頭看著樹叢後麵那一大片的黑夜,覺得再也沒有任何東西比天空更遠的了。
大兔子輕輕抱起頻頻打著嗬欠的小兔子。小兔子閉上了眼睛,在進入夢鄉前,喃喃說:“我愛你,從這裏一直到月亮。”
“噢!那麼遠,”大兔子說,“真的非常遠、非常遠。”
大兔子輕輕將小兔子放到葉子鋪成的床上,低下頭來,親親它,祝它晚安。
然後,大兔子躺在小兔子的旁邊,小聲地微笑著說:“我愛你,從這裏一直到月亮,再……繞回來。”
記得他講故事的時候,聲音慢慢的穩穩的,眼裏的深情灼熱了微涼的心。
後來的後來,她從饒雪漫《離愛一個ID的距離》裏看到這個故事,依舊忍不住淚流滿麵,掩麵痛哭。
而現在,她隻是輕輕地微笑,她知道或許永遠沒辦法再像愛他那樣去愛一個人了,那樣用盡全力,傾盡所有。而她,依舊還會去愛,在未來的途中,她終會遇到她的隨遇而安,結束自己一世的顛沛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