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牆角開著一樹梅花,那鮮豔的紅色落入眸中仿佛被渡上了鮮血,它是那般的紅,仿佛從身體裏抽出來的血液,被潑在了那白色的梅花之上。冷冽的冬風吹拂著她的衣袍烈烈作響。
她抬頭望著那灰沉沉的天空伸出瘡痍滿目的手接著紛揚而落的雪花。
右影怒瞪著她斥問:“你為什麼要殺皇上的同胞弟弟!衛穆雪,枉我之前竟然如此敬重你……”
左輪斂著眉,扯了扯右影的衣:“先回牢裏再說吧。”
“你還怕她凍著不成?她殺了曦王,反正也是離死不遠了,何必怕在這裏再凍一下!”左影揮開左輪的手,淩亂的氣息裏夾雜著濃烈的恨意。
一隊禁軍匆匆趕了過來,陳晉錯愕的看著她那滿身狼狽的模樣,然後揮退了禁軍匆匆趕到了她的身旁微微皺眉:“你怎麼一月不見成了這副鬼樣子了?不會是真的如是那些宮人說的,皇上把你打入冷宮了吧?”
天空幾隻灰黑色的鳥撲騰著翅膀消失在了院子裏一株沾雪的梧桐樹上,樹枝抖動落下了幾許雪來。
她收回目光,望向陳晉,沉默不語的與他擦身而過朝著破舊的朱紅色斑駁宮門走去。
右影站在她的身後怒斥:“這是她罪有應得!她死一萬次都不夠,你這個樣子還想替她求情不成!”
陳晉目光複雜的望著她單薄而削瘦的背影皺著眉一臉狐疑:“皇後娘娘怎麼可能……”
“是廢後娘娘!陳統領別再說錯了話!”右影推了推衛穆雪走得緩慢的步子,一臉不耐煩。
從王妃至死牢,又從死牢成皇後,皇後便成廢後,如今,她從那冰冷的破殿裏重新回了死牢裏,那惡臭味以及老鼠們湊作一團嘰嘰喳喳的聲音如今在她聽來是如此的熟悉。
她被束在十字架上,右影的手中握著一條刺鞭,那鞭子有倒刺,一鞭子下去必是要帶起一些皮肉的。她在鞭子上沾了鹽水,朝著她一鞭子就揮了過去。
啪!
聲音在寂靜的死牢裏響起,幹脆而直接。
她臉色慘白若紙,若非是有鐵索將她束著,她就該倒在地上了。
“你還不招認是不是?來,把那套新做的刑具拿來,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嘴還能硬到什麼程度!”
整個寂冷的死牢裏就隻聽見那鞭子打在皮肉上以及右影怒氣衝天的咆哮聲,除此之外便隻剩下了詭異的安靜,這樣的安靜在這樣的環境下太過了,讓人變得很不安。
站在一旁行刑的人看了眼垂著頭的人,朝左影擔憂的回道:“左姑娘,她昏過去了。”
“潑水!”右影捏著手中沾滿了血的鞭子,怒火衝天!
這是一種全心全意的信任到最後被背叛所剩下的恨意與怒火!
“右影,先緩會吧,再這麼下去,她會死的,主上隻說審案子,可沒有說要讓她死啊。”她扣著右影又要揮出刺鞭的手腕,皺著眉搖了搖頭。
右影怒不可遏!
“你什麼意思!左影,她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還要包容她嗎!若不是皇上大事已定,隻怕皇上都會被她拖下水。”
左輪斂著眉目光沉沉:“你難道不覺得此事發生得很蹊蹺嗎?主子皇袍加身一事已經確認下來了,她沒有必要再去謀害曦王,再者,相府謀逆一事聖上已經不再允許任何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