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十點多,小算命鋪裏,昏昏暗暗中,隻有微弱的燭火搖曳。
神台前,我正將十件從陰間鬼市購買的陰貨,一件件融合、顯化。
陰間的古玩意,是縹緲無痕的“虛”態,想要讓陽間活人的眼睛看得見,需要一個“載體”,這也是為什麼,我和仇博會去地攤那,買了十樣便宜貨。
一尺高的小虛耗,聳拉一對耳朵,趴在上邊房梁,顯得無精打采。
小家夥,顯然還對陰間的各種“酒食”,念念不忘,再想品嚐,就要等到我第六次下陰間了。
轟轟……
街道外,突然有汽車“轟油門”極速駛來的聲音,在這寧靜的夜裏,顯得特別的刺耳,不止一輛汽車,聽聲音,起碼有五輛車子。
“送財童子來了!”
原本躺在藤椅上,憨憨大睡的仇博,一下警醒,站起身就往外邊走去,“老宋,這一次,你可別再婦人心腸了?要開一個古玩店,需要的資金可不少啊?”
我道,“老仇,那價格你談吧!”
我這人,的確有時太過心軟了,說不定別人一下跪哀求,我就忍不住無償幫忙了。
“哐!”
一聲重響,小算命鋪的門,一下被踢開,不是推開,昏暗中,都能明顯看到,門梁上激起一陣渾濁的塵煙,緊接著,六七個氣勢洶洶的人影衝了進來。
“姓宋的,原來你躲在這?以為關著燈,我們就找不到嗎?你太天真了!”
“你倒是有心思,還在那燒香拜佛?”
“告訴你,趕快滾出去,替我們崔公子治病。”
“今晚治不好的話,你的一雙腿,一對手,就別想再要了。”
“聽到沒有!”
“王八蛋的,你是不是耳聾了?”
……
這些青年一衝進來,一個個凶神惡煞在那,不說青紅皂白,就是惡犬一般的咆哮,仿佛他們對我有殺生大權?
“滾!”
我喝怒一個字,音浪中,蘊含著一股“氣”,頓時間,七個青年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燭火照亮中,他們的眼神渙散,空洞無光,似乎每一個人都“丟魂”了?
五大三粗的仇博,這才走上前。
“啊啊……”
下一刻,七個呆若木雞的青年,被仇博狠辣一擊擊“撩陰腿”,結結實實踢在他們的褲襠位置,七個青年,回過神,臉色痛苦扭曲,一個個蹲倒在地,翻滾中,抱著自己的“蛋”,在那鬼哭狼嚎著,我看在眼裏,也覺得自己褲襠涼颼颼的。
我道,“老仇,你怎麼用陰招了?”
仇博咧嘴一笑,“讓他們張張記性,以後不要隨便衝去別人家裏鬼叫了。”
“嘭!”
仇博開始拎小雞子一樣,把七個青年一一丟出了門外。
不一會,算命鋪裏安靜下來。
街道外,卻是喧囂一片。
十件陰貨,都已一一“顯化”了,接下來,需要重新“開光”就可以了,我一件件搬運收起來,走出外邊,仇博也把燈打開了。
這時候,門口水泄不通的場景,足足有二十多個人,站在那裏。
我一臉凝重開口道,“三更半夜,強闖民宅,再不離開,休怪我不客氣了?”
“混賬!”
這時,人群讓開,一個穿著黑灰西裝的男子走進來,帶著老花鏡,站得筆挺,大約五十四歲的年紀,一句髒話後,又開口道,“宋域,你好大的本事?”
我故作不知所以然道,“崔縣長,怎麼半夜光臨寒舍了?難道是公務?”
這個黑灰西裝的男子,他的官祿宮,是在場最明亮的,自然是小縣城裏的縣長身份。
崔縣長旁邊,除了他的女秘書,還有縣裏的三個領導,“宋域,這算命鋪是你自己開的?”
我道,“是!”
崔縣長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算命?簡直是胡扯,純屬是一些裝神弄鬼、胡言亂語的封建時代騙人手段,這年頭,我們的社會上,怎麼還有你這種害群之馬?”
呃?
我皺著眉宇,“崔縣長,我這是憑本事吃飯!”
對麵這群人,明顯不是來“求人”的,倒像是來“打架鬥毆”的姿態,這一點,讓我很不爽。
五大三粗的仇博,麵對這一群興師動眾的人,心裏也有些發虛,站在我旁邊沒有開口。
崔縣長一腔訓斥的官話,繼續一句句重語,“宋域,我不管你真本事、假本事,我兒子崔浩的雙腿,之所以失去知覺,是你暗中搗的鬼吧?今晚,你不能治好我兒子的病,你知道後果的!”
後邊,一陣喧囂。
“縣長,要不把這裏砸了?”人群中,是地痞青年厲鷹開口了。
“誰敢!”
我喝怒一聲,發出狠話道,“崔縣長,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第一,你有什麼證據?說你兒子的雙腿,之所以要殘廢,是我宋域搞的鬼?第二,除了我,你兒子的腿傷,絕對無人可以醫治,第三,誰敢動我這算命鋪子,我讓誰吃不了兜著走……”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