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銅山深處,一座霧氣縈繞的古老道觀。
站在外邊,撲麵而來的,是一種道家的悠揚、飄逸、輕靈、簡樸的氣息,道觀中是飛簷青瓦,雕梁畫棟,栩栩如生,還有那翹角飛簷,屋頂上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燦燦發光,有點像陽間上的西山廟,形成一片濃鬱的中國風,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的神秘,一種莊嚴的,不可淩越的崇高感。
一時間,挺拔如一座黑幽鐵塔的荒虺,周身有一條條可怕閃電在交織,沒有出手,他也在觀望,而且皺著粗眉。
我疑惑道,“道觀上無匾額,也不知道是哪位古老道仙的府邸?”
不死髟天道,“但願是道家一位老神了,否則的話,無法抗衡荒虺!”
“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
十多分鍾後,平地起驚雷,身後的荒虺戾嘯一聲,一頭血發飄飛,身上鏽跡斑駁的甲胄,鼓蕩一陣灰蒙煞氣,衝天的毀滅荒力,潮水駭浪一般席卷而去,欲要淹沒整座道觀。
嘩啦啦的響音中,道觀內衝起一陣翠綠光霧,生機勃勃,反壓製了荒虺灰蒙煞氣,將整座道觀籠罩當中,不受毀滅,我和不死髟天心頭一喜,知道這道觀中的道仙,法力或許可以壓製不可一世的荒虺。
“荒術,重現混沌!”
荒虺一台雙手,瘋狂舞動,驚天動地中,一下拍出了上百掌,每一道掌力,欲要打穿陰間的天,無不衝刷向對麵的道觀,“老家夥,別躲躲藏藏了,有本事的話,就與我荒虺決一死戰,否則就速速滾開,不要沾惹此地的因果!”
誒……
道觀中,響起一個歎息聲。
“叮叮叮!”頓時間,一個個“釘空”的聲響驟起,往前看去,道觀的八方,仿佛出現了八根“鎮天釘”,一下釘住了八分方位,所有的毀滅氣息,猶如凝滯了一般,更似時間長河在靜止,無法移動半寸,而後一點點飄散了。
不死髟天立即道,“是他?”
我道,“是哪位道仙老祖?”
不死髟天帶著驚異不定的表情,道,“那八枚天釘,也叫釘天書,持有者自然是陸壓散人,傳說中,他還是太上老君的師叔,一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
陸壓散人?
太上老君的師叔?
我一頭霧水道,“道教中,有這麼一號人物嗎?”
不死髟天解釋道,“關於陸壓散人的傳說,天上地下,流傳的都很少,屬於縹緲無痕的一位存在,我在天上時,也從未見過。”
古意盎然的道觀中,飄出一陣縹緲仙音……
貧道本是昆侖客,石橋南畔有舊宅。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長生知順逆。
休誇爐內紫金丹,須知火裏焚玉液。跨青鸞,騎白鶴,不去蟠桃餐壽藥,
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虛門上諾。三山五嶽任我遊,海島蓬萊隨意樂。
人人稱我為仙癖,腹內盈虛自有情。陸壓散人親到此,隻為當年善過因。
滄桑的仙音回蕩,久久不散。
哼哼!
幾十米外,荒虺並沒有一點畏懼,發出沉悶的冷哼聲,“陸壓,別故弄玄虛了,說吧,故意出現在這,你什麼意思?”
道觀中,傳出滄桑的聲音,“荒虺,你們同是荒村的人,又何必自相殘殺呢?”
荒虺依舊狂妄無邊,語氣霸絕道,“陸壓,你別忘記了,在我《荒村》的名號麵前,你們道教二字,也不夠看的。”
陸壓沒有現身,還隱在道觀中,平靜無波道,“荒虺,你代表不了荒村,這一點,你自己心知肚明,畢竟曾經,你反出了荒村,不敢承擔一些事,不敢去對付一些人,不敢去麵對一些強者,鑄成了無邊過錯,你能活下來,已經是自己的造化夠大了,不去反思,反而還欲要斬盡荒村血脈,你是罪上加罪了!”
被說到痛處,荒虺雙眸噴薄紅芒,咬牙切齒道,“陸壓,廢話少說,今日,你一定要保這個小鬼的命!”
小鬼,指的自然是我。
畢竟我還未成長起來,在荒虺麵前,的確不夠看。
陸壓又悠悠念道,“古老年間,我在走一片凶險地方時,遭受厄運,欠了他一個善果,此行來還上善因!”
呃?
荒虺皺著眉宇看我,一字字念道,“這個小鬼,有那麼大的本事?”
陸壓道,“荒虺,你被暴戾遮住了心,懵逼了理智,所以很多事情看不出來。”
荒虺反駁道,“陸壓,我知道你有一些本事,不過也隻是逃跑的本事罷了,傳說中,你乃是離火之精。飛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上不朝火雲三聖皇,中不理瑤池與玉帝。不在三教中,不在極樂地。不歸人王管,不服地府中;在我看來,你雖是超脫了,但卻法術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