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地涼,無風無音,唯有大片墓影重重,像是一隻隻無家可歸的鬼影在猙獰劃動。
“無上墟主?”
我抬頭,望向最中央那座聳入天穹的枯墳,感覺告訴我,那並非是一代墟主的沉眠之地。
神話時代的“墟主”,是與無上仙昆諦一層次的存在,屹立於周天的最強者,但是站在此處,我卻沒有感受到那種及其強烈的生死危機。
我的道行,跨境一大步,有所晉升。
但是也不過屬於無上之境的九等,還沒有達到最後的“無敵不朽”層次,一步差,天差地別,不是輕易就可抹平的,相當蛟龍與泥蛇的區別。
蛟龍與泥蛇都生活在水潭中,一頭可撕碎蒼勁古木,一頭卻隻能啃碎水草,雖在一地,卻不屬於一個層次。
好在的是,我有保命的底牌。
真正要對上神話墟主殺伐,不出意外的話,全身而退不會是大問題。畢竟這一趟,我並非有鎮殺“墟主”的決心,能查探這一片神話世界清楚大部分情況,才是目標。
“看似死地,埋葬的確是活物,既然不肯路麵,隻好一掌動天警醒,讓你等爬出墳墓了!”
無需什麼念咒,也無什麼掐訣,現在的我道行大進,達到一種很玄妙的境地狀態,一念間,即可崩天,那片威壓沉沉的天空,像是被一頭暴躁天獸猛力踏碎,虛空搖曳,真有一片天,脫離整個天穹,往黑褐色的大地下沉壓。
破碎的天裂口,嘩啦啦響音傳出,那是萬千秩序符號在跳動,在開始自主補全大道。
“這一個時代的最強者,你能走到此,說明守護一座城池的神話圖騰已死?”沒有悲傷,沒有憤怒,隻有一種上位者發出的霸絕質問,是從那座中央巨大枯墳波蕩出,仿佛一頭雄獅在開口,雷霆驚動,直衝雲霄,令人感到駭然。
枯墳頂上,莫名浮現一個巨大漩渦,莫名的力量在流轉,似一片太極圖在陰陽互轉,崩碎的一片天,被巨大漩渦強行掀翻上去,天地莫名一顫,破碎的天,已經愈合。
這裏,屬於神話一角的世界。
即便天碎,我也不會在乎,畢竟不屬於這一個時代,隻是古老年間,強行遺留封印下來的一個曆史空間罷了,不值得憐憫,不需要在意。
“轟隆隆!”
突兀間,一座座大墓在爆碎,泥土掀翻,每一支墳衝出一道流光,海納百川,似一條條密布江河在流動,殊途同歸,不斷彙流至中央巨大枯墳深處。
每一道流光,就是一種造化。
蘊含“生”的龐大造化。
等我想出手阻止,一切都已平息下來,我開口道,“西牛賀主,你行事可真夠絕情,這些墳墓中,每一個沉睡的強者,可都是你昔日東征西伐的部下,為了造化自己,卻要犧牲這麼多條命?”
“你,知道我的名號?”巨大枯墳發出沉悶聲音,帶著疑惑。
“神話圖騰被我鎮殺時,有幸,讀取到一絲久遠年代的記憶!”我沒有隱瞞回道,到了我們這一個層次,多說無益,沒有絕對的戰力,終究難活。
傳說,在神話時代。
那片已無法追尋的大地上,在最繁榮的中間地帶外,有四片超脫的土地,每一片土地,皆有一位無上霸主統治,他們四位,甚至能與無上仙昆諦抗衡。
西牛賀主。
南瞻部主。
北俱蘆主。
東勝神主。
他們四位,皆是無上“主”的強者,與東土民間流轉西遊記中的四大洲名,頗為相似,至於當時的作者,怎麼揣測如此天機,不得而知。
他們四個無上主,雖在四域,相隔難以想象的山野汪洋距離,不過早已結為盟約,也是那一個神話時代的標誌,他們逃脫無上仙昆諦的製裁,能存活至今,並不會讓人多意外。
無上仙昆諦,其實也夠做絕。
亦敵亦友的墟主,不肯放過,四大洲的霸主亦不放過,就算是身為他徒弟的飛洛仙子,也難逃鎮壓,當真是隔絕一個時代,不留一點餘地,徹底斬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