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本身並不痛苦,世間最痛苦的,莫過於心死,心傷莫過於心死。
我與天妃兩人,似乎正通向“心死”的路程?
江湖浪子九千勝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事都是連一點點都不能差的、就算差一點點都不行,而且天下的事本就如此,你要它破的時候,它偏偏不破;你不要它破的時候,它反而破了。
當年我與天妃,本可以破開最後一層微妙關係,我卻執著其他,執著於修行參悟,等回頭時,我們兩個已漸行漸遠,回不到曾經的關係了。
時間在走,人也在走。
時間在變,人也隨著變化。
往懸空天城走去,一路上,我感慨萬千,心中升起莫大的失落。
“一步錯,再難回頭。”
我喃喃自語時,前方,看到了天下儒門的巍峨山門,沒有進去,也不想進去。
沒有霧,淡淡的白雲縹緲,看來卻像是夢一樣。一陣風吹過,蒼鬆間的昏鴉驚起,西天一揀斜陽更淡了。然後暮色就已籠罩大地。
月滿中天。
風中彌漫一股香味,不是花香,是人的芳香。
一代佳人樓凝月出關了,正在前邊等著,看她樂嗬嗬的高興神色,似乎知道我會路過此處?
走過去,我道,“你晉升到無上禁忌行列了?”
樓凝月道,“怎麼可能,那是我父親也沒有觸及的高度,我的底蘊不足,還需要很長歲月的積累。”
我道,“那你笑什麼?”
樓凝月嘴角一撇,有些不樂意道,“我在替你開心啊!這一次,在怪販妖市的信息傳出了,聽說你與九千勝,將判神殛、魔主、石千葉等悉數重創了,還不值得高興?”
我道,“他們還沒死,並不值得開心!”
樓凝月神色一愣,道,“荒域,你吃錯藥了?怎麼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
我道,“不好意思,我想家人了,所以情緒有些低落!”
站在對麵,樓凝月露出異樣神情,聲音有些低,“荒域……你要離開這片神話大地……要回家……要回到外邊的新時代了嗎?”
我道,“等你成為無上禁忌強者,也可以出去走一遭的!”
樓凝月搖了搖頭,道,“我還是不出去了,聽儒門老者說過,那些強行出去的強者,到最後,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無論神、魔、妖或者其他族,皆有去無回,十死無生,出去看一眼,需要付出命的代價,我還想活著。”
我問道,“始祖祭詔,你們怎麼處理?”
樓凝月道,“還在儒門中,此事幹係太大,父親與諸位老祖秘密商議許多日,還是沒有得出一個完滿的結果。”
我道,“盡快處置,否則的話,會有禍上身。”
樓凝月疑惑道,“能有什麼禍?”
“吼吼!”
正在此時,突然有可怕的獸吼傳來,伴隨著劇烈黑風,緊接著,三頭龐然大物從地底鑽出,一頭頭裂開巨口,露出鋸齒尖牙,朝我們撕咬而來。
“滴答!”
冷風中,這三頭獸物的身上,近乎一米長的不詳獸毛上,濕噠噠的,滴落一種粘稠液體,仿佛剛從血池爬出?
“轟!”
大地一顫,三頭“撲殺”姿勢的獸物被禁錮在原地,它們裂開的森然獸口,距離我和樓凝月,也就一丈方位,我道,“這是什麼惡物?”
樓凝月觀察一下,道,“這是墮佛穀的妖物。”
墮佛穀?
聞所未聞!
而且還與“佛”沾邊,我問道,“神話大地上,什麼時候出現這一個勢力了?”
樓凝月解釋道,“本就存在的勢力,隻是聽說,當年墮佛穀發生了驚天大變故,門徒幾乎死絕,不得已之下,自封山穀,從此不問世事,沒想到現在又複出了!”
這三頭獸物,卻有一縷縷佛痕,不過是一種充滿殺戮、戰亂的意念。
“嘩啦啦!”
我手一拂,三頭獸物翻倒出去,翻滾幾十圈,蕩起塵土,它們每一頭被削去近乎九成的本源,以及龐大的壽元,想要恢複,幾乎不可能。
樓凝月道,“荒域,你怎麼放走了?”
我道,“它們不過受人指使,不到死罪的程度,暗中作祟者,才改死!”
“咚!”
一步重踏,我憑空消失原地,三秒後回歸,“轟”的一聲重音,一個高瘦男子被我丟棄地上,他的穿著,有三分佛教的衣衫,隻是這個男子,沒有半分“佛”的神態。
我道,“你真是出自墮佛穀的?”
高瘦男子被禁錮,卻沒有給我好臉色,高昂頭顱,扭到一邊,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神態。
“嘭嘭!”
驚風沉浮,無上威壓動蕩出,刹那間,將高瘦男子體內的骨骼全部壓碎,他的魂魄亦粉碎一半,我一字字道,“現在,你總該想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