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安定的生活
從什麼時刻開始，他不會再喚她“丫頭”，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在她的麵前自稱“屬下”，又是從什麼時候，他總是與自己保持一定的距離，甚至有的時候，剩的除了府邸的事情，再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這幾年，一千多個日子的相伴，難道就真的隻是因為她曾經救過他，隻是為了報恩嗎？
蘇冰兒這麼想著，想要知道他的答案，可是，又害怕聽到他的答案。最終，她還是退縮了，在他即將要開口的時候，突然間出了聲，打斷了他的話。
沒錯，她害怕聽到答案，擔心的害怕。
“你怎麼一大早在這裏？”她聽到自己故作鎮定的話響起，臉微微一偏，不去看他。自然也沒有注意到顏如塵那一瞬而過的情緒。
顏如塵從一旁走了出來，望著對麵的風景，沉穩的開了口，“出來活動活動。”
或許是習慣了，每日天未亮，眾人還沒有起來的時候，尋一片地方活動活動，順便是練武了。這幾年，效果也頗為的好，他的武功更上了一層樓。
如此甚好。
同樣的，蘇冰兒望向遙遠的對麵，感受著清風拂過臉頰的感覺，突然間問了一句，“這樣的生活，你開心嗎？”
話沒有明說，可是，顏如塵卻聽的明白，也清楚她所指的意思，不禁開口解釋，“這幾年在柳府的日子，是我這些年來過的最舒坦，最輕鬆，也是最愉快的生活。”這些年，雖然說日子過得很瑣碎，過得很寧靜，但是，卻沒有了以往的提心吊膽，不用擔心時時刻刻會有人來要命。沒有江湖，沒有殺戮，沒有陰謀，也忘了自己的使命，過著正常的生活，完完全全的普通生活。以往，這般的生活，可是他想不從想過的事情。
偶爾想起，他還會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似乎過的不真實，卻又百分百的真實。而這一切，似乎都要感謝身邊這一位善良純真，聰慧機智的絕色少女了。
“那你可會，一直留在這裏，一直選擇過這種全新的生活。”蘇冰兒偏過頭，認真而專注的看著他。他的身體微微一僵，緩緩的轉過頭，白光下她的眼眸已經是那般的明亮，那般的光澤，那是一雙就算是黑夜也擋不住光芒的眼睛，此刻正直直的朝著自己看了過來。
或許是她的光芒太亮，他不留痕跡的移開了視線，投入那遙遠的地方。不禁自問，他真的可以嗎？這一瞬間，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角落邊，誰也不說話，空氣內有一種叫做沉默的氣氛，正在彼此之間蔓延開來。
良久，蘇冰兒才聽到他那飄渺又不真切的話，“也許，不會。”
話落，她的身子一僵，沉痛的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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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響午時分，柳家的轎子已經到了寺廟的山下，蘇冰兒一行人帶著東西，辭別了主持，踏上了下山的那一條彎曲坡高的小路，卻在半途中，巧遇了同一日下山去的淩氏姐妹。這敵人見麵，自然是分外眼紅了，那淩晴然臉上的傷是好了很多，這是這眼神就是恨不得活生生的把人給吞吃了一般，十足的怨恨。要不是，她的姐姐淩晴幽一路拉住她的手，讓她掙紮不開，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麼名堂來呢？好不容易下了山，道路變得寬敞了，各自看到了各自的轎子，分別朝著坐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