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他是為弟弟留的。
他的弟弟,他那麼出色的弟弟,他一直視為驕傲的弟弟,在最美好的年華,還不曾娶妻生子,就那般淒慘去世。
是她害死的他弟弟,是她讓他的弟弟在絕望痛苦中失去。
他要給弟弟留個孩子繼承弟弟的一切,他要讓她生不如死。
可,可他不知不覺的,沉淪在了女人的身體裏。
他罵她賤人,罵她蕩婦,他用言語羞辱她折磨她。
可他何嚐不是在掩飾他自己的心虛與邪念。
畢竟這個女人,是他的阿遠最愛的女人呀。
他要她生不如死,可真正生不如死的卻是他自己。
他見她每日對著阿遠的畫像發呆,他聽她在睡夢裏喊著阿遠兩個字,心頭便像被刀絞一般的難受。
他本不該這樣的。
可有時候在黑暗中,纏著她身體時候,突然就有一種,想看著她的眼睛,問她“到底喜歡誰”的衝動。
但這個念頭令他會在瞬間如墜冰窖,然後在下一刻避開她的頭,更加凶殘的發泄。
他從來沒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他覺得是這個女人在變相的勾引他,他變本加厲的折磨她,也變本加厲的折磨他自己。
就算心底不承認,他也知道,他自己不對勁。
他沒了原則。
說好了要為弟弟報仇,說好了要讓她生不如死。
可他沒了原則。
他被她的身體誘惑。
他被她迷亂了自己的本心。
他怎麼能這樣,他決不能再任著自己這般了。
他決不能讓自己這樣一步步的淪陷。
他想,這次她若是回來了,他是一定得打斷她的腿,他絕對不會再受她的勾引誘惑,對她有任何的心慈手軟。
他要讓她一輩子都活在痛苦悔恨中。
可是現在,她回不來了。
她再也回不來了。
也終於,逃出了他的手掌心。
他站起身,恍恍惚惚的朝樓上走去。
他想和阿遠說那個女人找他去了,他想問問阿遠有沒有見到那個女人。
走幾個台階,他的腳底卻突然踏空摔了下去。
傭人們在尖叫,念念也嚇得大哭,有傭人在打電話給120,還有人在問他怎麼樣。
他一聽在耳中,卻又似什麼都沒聽到。
他怎麼樣?自己也不知道。
他愣愣地望著前方,突然就想,飛機墜毀那一刻,她在想什麼?
是否在想他,是否在想念念,是否在想阿遠。
又或許,她從來沒想過他。
是了,她肯定不會想他。
她躲他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想他呢。
畢竟在她心裏,他們的關係是如此畸形。而他於她,則猶如惡魔。
恍惚間,想起那一日,她目光裏的悲涼與痛苦。
她一定不會想他的。
或許那一瞬,她還會覺得是解脫。
想到這種情況,他手指緊緊的捏住,就連唇都抿成了一線。
突然就想,他早該打斷她的腿。
早該打斷她的腿,早該將她囚禁,這樣,她就不會這麼輕鬆的脫離了。
醫生問他哪裏難受。
他茫然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胸口的那顆心,好似生病了。
很難受,非常非常的難受,每每跳動一下,就疼痛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