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不到人訴說,隻能折磨自己。
晚上莊先生回來時,我的眼睛又紅又腫,根本不敢抬頭。
趙雅如跟他嘀咕了一陣,像是在說驗孕棒的事情,我隱約聽到了“換人”兩個字。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我慌亂地看過去時,正好跟莊先生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他擰著眉頭,臉色有些沉重。
心裏頓時湧起一股酸楚,莊先生對我好的前提就是生孩子,如果我懷不上孩子,那他也不會有多餘的心思憐憫我。
這種認知就像折磨人的痔瘡,不管你想什麼做什麼都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我被他皺著眉頭的那一眼深深地刺痛了,死死咬著下嘴唇走過去準備接受最好的結果時,卻聽到莊先生淡淡地說了一句:“那東西未必準,過兩天去醫院查過再說。”
他說“再說”,並沒有同意沒懷上就換人。
我心裏浮起隱隱的期待,想衝莊先生扯一個笑臉,結果卻看到了趙雅如緊緊抿著嘴巴在看我,幽冷的眼神中明顯帶著不滿。
那頓晚飯吃得我膽戰心驚,以前趙雅如隻會跟莊先生隨便聊一點家常,沉默寡言的莊先生偶爾會回應兩句。可今天趙雅如卻一直在談論我的事情,說我到底是太年輕了,可能從小家裏窮,身體底子還是不夠好。
我有好幾次忍不住想打探她的話幫自己爭辯兩句,可每次抬頭都能從餘光中發現莊先生在看我。
我不敢看過去,強烈的自卑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隻能就著淚水把幹吞飯。
突然間,有雙筷子夾著菜送到了我碗裏。
我打了個激靈,猛地抬頭朝莊先生看去。他正在安靜地吃飯,原來是趙雅如在給我夾菜。
她臉上的那抹笑容一僵,不冷不淡地關心了一句:“別隻吃白飯,我也是著急才多說了兩句,你別嚇成這樣。”
不堪的心思像是被我自己暴露在他們的視線下,我特別懊惱,但還是生硬地轉向了趙雅如:“謝謝雅如姐。”
“老公,這是你喜歡的糖醋排骨,多吃點。”
莊先生側頭朝她笑了下,可趙雅如居然直接湊上去在他嘴巴上啄了一口。她臉上洋溢的幸福,像針一樣狠狠地刺著我的眼,紮著我的心,我慌得趕緊低下頭去急急忙忙地把剩下那兩口米飯吃了。
那天晚上我又失眠了,半夜想爬起來繼續測,又怕結果會不如意,遲遲沒敢動手。
我掙紮了很久才敢去想最壞的結果,趙雅如到時候真的要換人,我必須還錢,但是先付的十萬定金我會盡量爭取一部分,不管怎麼說,我現在已經不清白了。雖然我心甘情願跟莊先生發生關係,可現實逼得我不得不拉下臉耍賴。
劉姐如果還能幫我找到新下家,那最好,如果找不到,那我就算出去賣也得盡快把錢湊出來。
一想到可能會被陌生男人壓在身下,我就瑟瑟發抖。
第二天早上趙雅如來催促時,我才扭捏著進了洗手間用驗孕棒檢測。還是一深一淺兩道紅線,沒有驚喜,隻有重重的失落。
出門時,莊先生居然也來了。
看到他眼裏的期待,我難堪地低下了頭:“莊先生、雅如姐,跟昨天差不多。”
我不敢看他們臉上有多失望,緊緊捏著那根驗孕棒直到指頭開始發白,才聽到趙雅如不滿地抱怨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