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1 勝者隻取一人(1 / 2)

雖然看不清台上之人的樣貌,但佘初回想起先前在冉府所見冉尚一那一臉的猥瑣之態,不由輕輕打了一個寒戰,後攥緊肩上斜挎的包袱,抿著小巧粉嫩如櫻的嘴唇別開臉去。

先前冉府之外,她的確隻是遠遠望了幾眼,冉尚一也隻忙著指揮家丁仆人們將裝滿了符箭的箱子抬出府外,並未有過任何出格下流的舉動,但她嫉惡如仇的本能告訴她,冉尚一,雖然穿得人模人樣,看來金貴華麗,卻與將她父母生生打死的那些個地痞流氓惡霸沒有差別。

當她神思飄渺,不由自主憶起可悲可歎讓人痛心疾首的舊時光景,路遺忽然用手肘撞了撞她的肩膀提醒:“冉誌龍來了!”

路遺的話音未落,便聽得一聲聲要求擁堵在路上的百姓們讓路的喝令由遠及近傳來。

人群應聲退散至道路兩邊,以供開路的衛隊之後、乘坐在紫貂肩輿之上的冉誌龍通行。

冉誌龍體型肥胖,單他一人,便要十二個人合抬,另有一彪壯男子手撐一柄可將他們全部遮蓋在風雪之下的碩大黑傘。

一路走來,黑傘沒有絲毫晃動,撐在彪壯男子手裏恍若靜態。

傘前傘後都有衛隊相護,晃眼而看,竟似排成了一條長龍。

一五短身材頭戴黑色貂帽的短須老者寸步不離地跟在冉誌龍肩輿一旁。

隨著一行人浩浩蕩蕩走近,傘下冉誌龍白裏透紅竟無一點歲過半百蒼老模樣的一張臉也越來越清晰地印入在場所有人的眼簾。

但沒有人敢直勾勾明目張膽地盯著他瞧,當他們走近,所有人都埋了頭不再東張西望探看,閉了嘴不再交頭接耳議論,默默地等待他們走過。

路遺佘初沒有垂首迎送,渾不在意地將冉誌龍從頭到腳好一番打量,雖然他不像冉尚一那般通體金亮隨時隨地彰顯自己的富貴之氣,隻穿一身紫黑裘衣,戴一頂同色邊底明黃的帽子,看來略有幾分樸素溫潤,但到底是個講求排場狂傲自大的豪橫惡紳,他越是擺出一副親民和善的神態,便越讓人覺得表裏不一,虛偽可憎。

不隻路遺佘初,在場的所有費縣百姓,都如此覺得,私下裏確會議論,但明麵上到底沒有人敢表露半分不敬。

冉誌龍的肩輿長隊緩緩走過,停到奇石陣前,坐在石門方台上的幾名華服華冠的男子早早就起了身站在陣外相迎。

人群隨冉誌龍一行之後湧向奇石陣。

路遺牽著佘初也跟了過去,停在人群後方。

“爹!”

最前方的冉尚一將金戒尺抱在手中同冉誌龍拱行一禮,便同其後將冉誌龍喚做“叔叔”的二人將冉誌龍請下肩輿,扶攙到了方台正中的主位落座。

隨著幾人重新坐好,同冉誌龍一道出現、正立身台前簡易方桌後的黑貂帽老者便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話。

繁複介紹了一遍台上幾人的身份,又簡單說了下二東家冉誌昆為何沒有到場之後,老者才開始介紹狩獵大會的比賽規則。

“規則很簡單,入陣以箭獵物即可!”老者說話的同時,一個大型的漏壺被抬到了場前,他伸手指了指最下一隻銅壺裏豎放著的刻度一百又二十、即將浮至七十八刻的箭形浮標道:“賽時共兩個時辰,也即二十刻,在浮標上的刻度顯示為一百之前,獵‘物’最多者,便可獲取五百兩……”

“老何!”

老者話音未落,自入座之後便一直沒再開口的冉誌龍將他喚住,讓他靠近自己附耳說了幾句話後,被喚老何的老者便蹬蹬小跑退回台前,一雙黃濁老眼滿是激動地重新大聲宣布道:

“我們老爺說了,獵物最多者,將獲賞銀千兩!外加一彎由純金打造的弓箭,另——綢緞二十匹!”

隨著老者自己都掩不住興奮而出口的遠勝先前的豐厚獎賞,奇石陣外毫無意外地掀起一片久久難平的議論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