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驚駭,手中長刀以側麵橫放在頭頂,全身靈力狂湧妄圖擋下這致命一擊。可是一切都是徒然,巨棍落下將精鋼長刀壓成一個極其誇張的弧度,接著斷為兩截,刀刃飛射間切進了他的臂膀,然後巨棍降臨將其頭顱砸個粉碎,鮮血四濺。
沒有任何停頓,雷羽刹那間抽回巨棍,手臂夾住前端,後背陡然發力,身子側轉黑鉤木隨之橫掃。一下便砸在了欲偷襲雷羽之人的腰間,巨力傳遞把他脊椎震個粉碎,死的不能再死。
“嘶!”為首男子吸了口冷氣,過度的驚懼讓他連身體的疼痛都忘卻了,他怕了,曾經他連死都不怕,可是他現在既惶恐又害怕。
他眼中閃著不安的光芒,心裏打著退堂鼓。“你……”他大怒,因為除了他外另一個存活下來的人已經趁著雷羽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時悄悄退走了。
雷羽掃視了一眼後退之人,隨後將注意力放在為首男子身上,悍然出手。
黑鉤木再度被拋起、接住,他重又將末端握入手中,以那尖銳且帶有彎刺的前端對男子發起狂風驟雨般攻勢。
一道道殘影交織在一起,虛實相接,將男子完全籠罩。“長槍”每一次落下都會在男子身上留下一個不淺的血洞,鮮血汩汩流出,最後他心神憂忽之下被雷羽抓住時機一槍挑殺!
雷羽身形微頓了一下,而後快速回旋,衝著逃跑的男子,右腿跨出,左膝微壓,腰身挺直,黑色“長槍”高舉過頭,然後用力擲出。
唰!像一條黑色閃電衝出,快過風,一會兒便追上了逃跑之人,在他絕望不甘的眼神中將其釘死在一棵大樹上,餘力震落了滿樹的綠葉。
至此五人全滅!
呼!雷羽收回姿勢,微微活動了一下酸痛的雙臂,吐出一口濁氣。他現在很累,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這是用力過度的表現,可能有些脫力。
麵孔此刻稍稍有些蒼白,呼吸也比往常急促了許多,胸膛起伏不定,失去了往日的平緩,但,它的眼睛卻很明亮,比任何時候都明亮。
這一役雷羽殺了五人,這五人實力高低不一,從總體來講委實算不上很強,雷羽殺了他們也是正常的。雖說五人配合默契,使得整體戰力提升了很多,可是被殺依然合乎情理。
可是呢,不要遺忘一件事。雷羽在此戰中從頭至末都沒有動用一絲一毫的靈力或是血氣,他所靠的是什麼?不過是一身蠻力罷了!一身蠻力啊!他不過憑借一身蠻力便虐殺了兩個聚靈境,兩個淬體境,,一個感靈境,這簡直不敢想象。
要知道修行者之所以受到世人敬畏,便是由於他們的強大,哪怕是一個初入感或淬體境的人也能也能輕易放倒四五個大漢。一個不會修行的普通人隻用肉身蠻力不管多麼強健,多麼武功超凡,都不可能擊敗一個修行者,更不用說擊殺了。
如果說普通人的肉身蠻力是一把短劍,那麼修行者的靈力、血氣便是一把千斤巨錘,二者之間有著本質的差距,不啻於天淵之別。
可是現在雷羽隻憑借肉身蠻力便殺死了五名修行者,這簡直太不可思議,太可怕了!恐怕那走獸的霸主,真龍的子嗣也不過如此吧?
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雷羽眼中閃著興奮的光,發自內心的喜悅令他臉上的倦容一掃而空。他隨著節奏調整自己的呼吸,漸漸胸膛恢複了平緩,呼吸悠久綿長,每三息一吸氣,每三息一呼氣,如此循環,極有規律;諦聽,他那擂鼓般的心跳似乎隔著血肉都能聽見,強有力的心髒簡直非人類。每一次跳動都能迸發大量血液,強大極了!
身體機能逐步平穩,肌肉的酸痛也在強大的恢複力下減輕許多,他靜止的身體突然爆發驚人的速度,化為一抹黑煙悄無聲息地掠上了那根粗實的黑鉤樹上,在一根粗實的樹幹上坐了下來,重又調養體內的傷勢,他的身子則被濃密的枝葉遮掩,藏匿於陰影中,與黑暗融為一體。
對雷羽來說隨時皆可入定,在盤坐好的那一瞬就已進入狀態,絲絲縷縷的白色氣體從毛孔逸出,似乎很寒冷,因為它一接觸空氣便化為結晶掉在地上,他在清理體內的餘毒和恢複自身的靈力。這需要一些時間。
殘月欲墜,銀輝稍斂,在極遠的地平線中有一抹極淡的金色線條浮現,掙紮著衝破月光的壓製,一點一點地蠶食銀輝。
在日月光輝交界的遙遠天際,有一個極其模糊的黑點浮現,他正以驚人的速度向南移動,也就是靈池所在的方向。
黑點靠近方可看清楚他的模樣,是一隻禽類靈獸,通體蔥青,羽毛光潔柔順,骨溜溜轉動的眼瞳很有靈性。在它背上跪坐著一個人,是個女子,一條合長裙勾勒出姣好身材,黑發飄飄,有種飄逸的美。
她的兩手撐住身子,前身半傾像是尋找著什麼。一襲輕紗擋住了她的嬌顏,不過從那兩條柳眉,一對鳳眼可以猜出是個美麗女子。
潔白的額頭隨著頭顱四下搖晃,鳳眼張望,來回地掃視靈池及其附近。隨後她黛眉微皺了一下,像是遇到煩心事,輕輕拍了拍身下的靈禽,載著她沿著雷羽遺留下的痕跡來到了那個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