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樓上,沈柏清和方夜白你來我往已鬥了七八個回合。沈柏清手中煙霞劍施展開來,倏倏風響。方夜白雖是空手,卻招招搶攻,絲毫不弱。
沈柏清暗暗心驚,出道三十年,第一次遇見敢空手來奪自己劍的人。偏偏對方掌法飄忽精妙,一時還真難以尋到破綻,暗讚“果然了得”。而方夜白也對沈柏清的機變頗為讚歎,若不是他剛才反應快,沈月現在已被自己擒住。
沈柏清心懸女兒,將劍招收短,護住身前,腳步慢慢移向窗側,憑耳力一聽,知道女兒有了幫手,處境無虞,頓時安了心。他注意力一集中,頓時真氣吞吐平穩,漸漸反守為攻。
方夜白感到對方劍招的威勢轉強,暗叫不妙。二人你來我往,鬥了個旗鼓相當。
此時大街上的局勢雖不如酒樓中險,打得卻更是熱鬧。沈月和青年背靠背抗敵,雖難取勝,卻也無險。不少老百姓遠遠站著看熱鬧,但無人敢走近幫忙。
沈月和薛蘿花鬥了二十多回合,對其招法套路已漸漸摸熟,出手愈發從容不迫。抽空回頭一看,發現那青年頭肩上還掛著不少餛飩麵皮。
沈月覺得好笑,靈機一動,伸手抓下一片,朝一個教徒臉上丟去,那教徒不意一件白色暗器飛來,忙低頭閃避,被青年一劍削掉半隻耳朵,慘叫著倒地。青年轉頭道:“謝了。”
這時,就聽街對麵一陣嘈雜,二十多個勁裝漢子向酒樓奔來。隻聽他們邊跑邊喊:“別讓玄冥賊人跑了。”原來是剛才逃走的食客去報了信,鐵刀門眾弟子一聽找到了殺師仇人,立刻結隊趕來。
樓上方夜白眼觀六路,聽動靜便知大街上情勢不妙。刷一下將折扇打開,手腕輕抖,數根扇骨飛出,沈柏清從容揮劍將之擊落。方夜白身形已從窗口閃出,笑道:“沈莊主名不虛傳,後會有期。”話聲未落,已然不見。
薛蘿花得到信號,也不敢停留,招呼手下從另一側撤走。圍觀百姓哪敢阻攔,頓時讓出一條道來。沈月和那青年此時累的氣喘籲籲,巴不得她們趕緊離開,自也不會去追。
待二十多個鐵刀門弟子跑來,問道:“玄冥教賊人呢?”沈月扶著腰,用劍一指“跑啦。”眾人呼啦啦一陣風又追了下去,也不管把圍觀百姓撞的滿地亂滾,大呼小叫。
沈月問那青年道:“你沒事吧?”青年嗬嗬一笑,正要說話,沈柏清已走上來,抱拳道:“多謝這位少俠仗義援手。”
青年卻死死盯著沈柏清手中長劍,驚訝道:“這。。這是煙霞劍,前輩可是禦劍山莊沈莊主?”沈柏清笑著點頭,青年忙稽首拜倒:“紫霄派弟子田小沐,今日有幸見到前輩。”
沈月見田小沐行禮時,頭上還掛著已經風幹的麵皮,忍不住笑出聲來,上去扶起道:“你助我打跑壞人,我爹該謝你才對,怎麼反倒你又跪又拜的。”說著幫他把滿頭食物摘幹淨。
田小沐道:“原來你是沈莊主的女兒,難怪劍法這般高明。瞧你比我年齡還小不少。”一敘年齡,原來田小沐十九歲,比沈月大兩歲。沈月問道:“以後還敢吃餛飩嗎?”
田小沐道:“不瞞姑娘說,今兒這碗餛飩興許是我這輩子記憶最深刻的一碗了,永世難忘。要是吃餛飩就能遇到姑娘,那往後我更要多吃。”三人都笑起來。
田小沐行禮道:“晚輩有事在身,還要趕路,這便告辭。將來見到同門師兄弟,說我遇到了沈前輩,他們都該羨慕我了。”
看田小沐離去的身影,沈柏清道:“年輕人不驕不躁,俠義為懷,很是難得。”眼看周邊打砸的亂七八糟,知道官府馬上就會來人。父女二人不願節外生枝,趕緊收拾行囊,上馬離開。
出了豫州府,路上沈月問起酒樓的經過,沈柏清淡淡說了。沈月恨恨道:“算那姓方的壞蛋溜得快。”
沈柏清道:“我早聽說過此人不簡單,江湖上稱他摘星居士,就是因為他手上功夫了得,今日一見果然厲害。若是平手相鬥,我也無必勝的把握,你日後見了他定要小心。”見沈月露出驚訝的表情,又道:“今天你總算見識了吧,江湖上高手能人眾多,以後切莫仗著自己是禦劍山莊的人妄自尊大。”
“知道啦,總是嘮叨”沈月嘟著嘴回道。她思索了一下,又問:“爹,你可是排在天武劍榜第三的人,姓方的怎麼可能比的上你?”
沈柏清道:“那是因為劍為百兵之尊,當今天下又以用劍之人最多,因此才會有劍榜排名。可那排名隻針對劍客,並未涵蓋全天下的武學高手。就說秦無極吧,他就不在榜單中。”
沈月低頭沉思片刻,道:“我看過今年的排名,第一是陸老宮主,這沒啥奇怪的。可第二欄卻是空白,你排在第三。我想秦無極會不會就是第二。”
沈柏清沉吟道:“劍榜出自天武宮千機閣,絕非胡亂編寫,那第二是否秦無極說不好,但既然空著,必然有其相對之人。你若好奇,日後有機會去問問吧。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