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就聽吧嗒吧嗒的鞋板兒聲從外院傳來,一個人佝著脖子,哼著小曲兒走進來,手上還抓著一把瓜子,邊磕邊嚷道:“吵什麼吵,從外麵路過就聽見你們嚷嚷。”幾人一看,竟是那個糟白浪。
沈月冷冷道:“不關你事。”
糟白浪臉一變,道:“你這二妞子,不懂什麼叫尊師重道嗎。我好歹是這兒的教席先生,你豈能如此無禮?”他一邊說一邊吐瓜子皮,隻看得董玉好直皺眉頭。
沈月冷笑一聲,心想尊師重道四個字用在這人身上,隻怕孔夫子都要氣的從土裏跳出來了。
葉長春把事情說了,糟白浪走到門口名板上瞧了,轉回道:“事情已清清楚楚,還有什麼好吵的。人家先寫了名字,這屋子就該給人家住。你們倆個聒噪什麼?”
董玉好爭辯道:“可明明是我先寫的,被她們擦掉了。”
糟白浪斜著眼問道:“誰能證明?”眼見董玉好語塞,他對沈月道:“我知道你是禦劍山莊的小姐,老子平日最恨的就是你這種仗勢欺人之輩,除非。。。除非招我做你家女婿。。。哎對了,你家是不是特有錢?”
沈月聽他不住的胡言亂語,怒目而視,道:“你再敢胡言,我就上報方物司。”
糟白浪幹咳一聲,說道:“好了,我身為宮中教席,做出最後裁決,這屋子是周大小姐的,至於你們倆。。。”糟白浪口沫橫飛正說的高興,就聽一人道:“糟先生,此處是女學徒的起居之所,男人是禁止入內的。”
眾人看到兩個人從門外走入,當先一個女子,大約二十六七歲年紀,杏眼含威,一頭烏黑的秀發整整齊齊盤在腦後,看起來一絲不苟。身後一人正是手握笤帚的‘廚房大嬸’宇文火烈。
董玉好認出來人,道:“卓姐姐,你來的正好。”原來這女子正是卓世奇的姐姐,方物司總管卓飛華。
卓飛華道:“不許亂喊。”
董玉好忙改口道:“卓。。卓總管。”連忙將事情前因後果說了。
卓飛華皺著眉聽完,也有些為難。來天武宮的學徒從來都是規規矩矩,還從未有過這樣的事。雖然她明知是周琳琅二人挑事,可院牌上寫的清清楚楚,又無證據,確實不好辦。卓飛華看了眼糟白浪,道:“糟先生還有事嗎?這裏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這種事也不是你該管的?”
糟白浪神情有些緊張,尷尬笑道:“既然卓總管來了,自然能妥善處理,在下就不打擾了。”說完就想開溜。
一旁的烈火婆婆看到他手裏的瓜子,怒從心頭起,一掃帚拍在糟白浪臉上,罵道:“又偷吃老娘剛買的瓜子。你把瓜子皮到處亂吐,害老娘掃了一路。”
糟白浪被這一下拍的昏頭漲腦,抱頭狼狽逃走,喊道:“饒命。。老太婆,算你狠。”宇文火烈追在身後一通打。隻把沈月幾人看的想笑卻覺得不是時候。
眼見卓飛華麵有難色,沈月道:“罷了,玉好,我們再找別的住處。”董玉好不甘心道:“可是。。。現今就隻剩下那些邊緣角落的屋子了。”沈月笑了笑,不再多言,將地上散落的衣物行禮都一一拾起,背在身上,對卓飛華行了一禮,就要離開。
周琳琅上前一步擋住,說道:“這次算你運氣好。可惜,其他人就未必這麼好運了。”
“你什麼意思?”沈月看向她。
周琳琅故作吃驚:“怎麼,你還不知道?那個姓元的小子怕是要被驅逐出天武宮了。”
“元洪?”沈月問道。
周琳琅再不多言,轉身回了屋,葉長春也尾隨而入,關上了門。沈月看向卓飛華。卓飛華歎了口氣,道:“來吧,先給你們把住處安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