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沈月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中不停想著白天發生的事。那個鄧楚風固然可惡,但是更壞更無恥的就是那個糟白浪。他的一係列舉動明擺著是不讓鄧楚風說話。回想起在羅敷池畔,自己飛劍擒住鄧楚風時,依稀見到樹林中有人影閃過,當時還道是眼花了,現在想來,那個身影八九不離十,就是糟白浪。鄧楚風一個外人,才到天武宮幾天,怎麼會知道羅敷池的存在,一定是糟白浪帶他去的,一定是。
“不行。。”,想到這,沈月騰的坐起來,心想“絕不能讓這無恥之徒逍遙法外。”她看董玉好已經睡熟,便輕手輕腳下地,穿戴好衣服,推門而出,離開了靜心院。
不一會兒,來到議事堂外,卻見內裏漆黑一片,顯然已是無人在內。沈月一下沒了主意,正不知作何是好,這時忽見到兩名守衛司的弟子正巡邏而來,她忙揮手叫住。
那兩人認出沈月,走近問道:“你這姑娘大黑夜亂跑什麼,雖說咱天武宮不宵禁,但你這麼晚出來還不點燈,多嚇人呀,還以為是壞人混進來了。幸虧遇到的是我倆,要是遇上雷總管,大老遠就是一箭射過來,死都不知怎麼死的。”他口中的雷總管自然是指雷鳴。
沈月沒好氣道:“哪個壞人敢來天武宮。真有本事來鬧事的,也不會選擇大黑夜了。我問你們,那個長樂門使者關在什麼地方?”
那守衛道:“你算問著了,下午就是我把人背到柴房的。此刻負責看守的應該是俞六子。”
“柴房?”沈月奇道:“食廳旁的柴房?”眼見那人點點頭,沈月不禁有些詫異,鄧楚風好歹也是長樂門使者,又不是犯了什麼大罪,竟然會被關在粗陋的柴房裏。隻因陸長生等人並未對外聲張,所以沈月直到此時仍不知道鄧楚風是玄冥教的奸細。
趕到食廳時,此處也早已空無一人。沈月穿過食廳,來到廚房的後院,卻見柴房方向亦是漆黑一片,靜的出奇。
她微微奇怪,走到柴房前,四下一瞧,一個人都沒有,心說不是有人看守嗎,想著伸手去推門。哪知還沒觸及門框,那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從屋內走出一人,險些與沈月裝個滿懷。
那人顯然是沒想到門口有人,嚇得猛的一縮身,嘭的撞在門框上。沈月忙道:“別慌別慌,我是學徒沈月。那個偷看姑娘們洗澡的家夥就是被我擒住的。”眼見那人驚嚇的模樣,沈月強忍笑出來的衝動,心想這人應該就是俞六子吧。
那個俞六子這才鬆了口氣。沈月道:“我想問他幾句話,可以嗎?”俞六子點點頭,讓在一旁。
“多謝。”沈月進到屋中,但覺暉暗不清,借著月光,隱約看到鄧楚風雙手被捆,安靜的靠在角落的柴垛上。
“我想問你一件事,希望你老實回答。”沈月開門見山道:“今天在羅敷池偷窺的不止你一人吧?是不是糟白浪帶你去的?”
卻見鄧楚風低著頭一言不發,似乎在猶豫。沈月哼了一聲,又道:“難道對那種人你還要講義氣不成。今天還看不明白嗎,他恨不得把你打死才好。說吧,是不是他領你去的?”
又過了半晌,鄧楚風還是一動不動,沈月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她連忙點燃火折,湊上一看,鄧楚風閉著眼,氣息全無,早已死了。
沈月大驚之下,手中火折險些掉落。腦海裏隻想“他死了,他怎麼死的。”伸手一探,鄧楚風皮膚尚有餘溫,顯然是剛死不久。沈月當即想到,凶手應當還沒走遠。她忽然想起剛才險些撞到的俞六子,朝門外望去,此刻哪裏還有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