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好還待再問,卻見唐清絕已然麵帶神秘,笑著走了。留下一臉懵然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沈月吃的少,眼看二人磨磨蹭蹭說個沒完,便打了招呼,獨自一人先行出了食廳。她打算去方物司一行,與卓飛華確認糟白浪是否上交了黃金。每每想到那家夥,總是不放心。誰知剛一出食廳門,迎麵撞見姍姍來遲的田小沐。
沈月還未說話,田小沐已開口問道:“元洪是怎麼回事?怎的與葉長春在一起?”
“你也瞧見了?”沈月問。
“可不是嘛。”田小沐點頭道:“搞得我一路上納悶,看來你也一頭霧水,嘿,算了,吃飯要緊。”說著就要進去。
沈月奇道:“你不擔心元洪?”
田小沐邊走邊道:“他功夫比葉長春高,有啥可擔心的。頂多是兩人對罵吵架唄。”
“萬一葉長春有幫手呢?”沈月道。
田小沐頭也不回道:“放心吧,又不是深仇大恨,她還敢要了元洪的命不成。”
沈月無奈,最後問:“你在何處見到他們?”
“‘清雨亭’後的步道。”說完田小沐人已進了食廳。
沈月想了下,遂朝清雨亭方向找去。不一刻便望見涼亭,但彼處空空蕩蕩並沒人在。她足不停步,穿過亭子,還未走至步道,就聽有人說話:“這傷藥是我家傳的,祛瘀生肌,效力極佳。來,我給你塗上。”聽聲音正是葉長春。
就聽元洪道:“別。。別。。給我吧,我自己來就好。”邊說邊躲著腦袋。
葉長春嘻嘻笑道:“我又不是妖怪,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她見元洪神色局促,一嘟嘴:“好啦,好啦,給你吧。”說著將藥膏交給元洪。一抬頭忽見到沈月立於牆根,正一臉詫異瞧著這邊。葉長春臉上一紅,暗幸此時已然天晚,沈月看不清自己的臉色。她匆忙道了聲:“我先走了,記得用藥。”說完轉身朝另一邊急急的走了。元洪看了看沈月,亦是滿臉尷尬,低頭不語。
二人來到清雨涼亭坐下,一陣沉默。
沈月問:“怎的從未聽你提起過?”
元洪望著地麵,道:“我不知該怎麼和你們說。就連我自己,都覺著奇怪。”
“她何時對你態度轉變的?”沈月問。
元洪抬頭想了想,道:“大概在與她打完後十幾日的光景,有一天她忽然找到我。那時我還道她是想來報仇找回場子的。哪知她僅言道,是來瞧瞧我的傷。嘿。。那點小傷算什麼,我當時雖感奇怪,但想對方畢竟說的客氣,雖不信她真是好心,但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失了氣度,便客客氣氣回了她幾句。結果她問完也不離開,就這麼一直聊了下去。。。再後來。。她就經常來找我說話。”
說到這,他轉頭問沈月:“是不是很奇怪?我好幾次想問她,卻又不知該問什麼。想要和你們大家說說,也許人多能找到點頭緒,又覺得不合適,就。。。”
沈月心中訝異,知道葉長春如果不是別有用心,那就是喜歡上了元洪,雖然自己也想不出為什麼,卻也隻有這個解釋。問道:“既如此,你對她是什麼感覺,現在還討厭她嗎?”
元洪神情一窒,隨即搖搖頭:“從小到大,對我好的人並不多。她這些時日噓寒問暖,令我從初時的滿心戒備,漸漸地。。。愈發感動。”
沈月一聽,心中有了底,戲謔笑問:“是不是如今非但不再厭憎她,反倒覺得她還蠻可愛的?”
元洪大窘,看了沈月一眼:“你。。我不知你在說啥。。我。。先回去了。”說完逃命似的走了。
沈月看著倉惶跑走的元洪,不禁莞爾。自己對情感之事,雖然也並不了然,但一想到仇懟之人竟能轉變為互生情愫,實在有趣的很。
這時就聽頭頂傳來聲輕笑道:“很不可思議吧?”
沈月一驚,抬眼看去,原來是唐清絕,正坐在涼亭的簷脊上,蕩著兩隻腳。
“你怎麼總喜歡在人頭上藏著。。”沈月沒好氣道:“什麼不可思議?”
“富家豪門的千金,對一個本瞧不上眼的窮小子忽然動了感情,這還不算不可思議嗎?”唐清絕說著,輕輕躍下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