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 鬼神的“工作”——《墨子》第三
[HTH] “今若使天下之人偕若信鬼神之能賞賢而罰暴也，則夫天下豈亂哉？” [HT]
在墨子的學說之中，除了有提倡節儉、倡導“兼愛”這樣現實的思想，還有一些聽起來不怎麼現實，相反還有些玄乎的思想，這些思想就是墨子著名的“鬼神論”。說到鬼神，大家可能立刻想到了一些陰森恐怖的場景以及我們身邊那些喜歡神叨叨的人。在這些人眼中，鬼神是異常神秘和難以捉摸的，它們在冥冥之中似乎對人世起著非常巨大的作用。然而，對於這個作用是什麼，人們就說不清楚了。
即便如此，鬼神仍然是很多人津津樂道的話題。他們關注鬼神，想明了這些超乎人世之外的事物究竟是怎麼回事。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去聽聽墨子是怎樣談論鬼神的。
在前麵的小節裏，我們已經說到了墨子的“兼愛”學說，那是一種倡導“愛他人就像愛自己一樣”的思想。然而，就如同上文已經疑問到的那樣：“這樣的學說雖然聽起來很好，可總是顯得不那麼現實——要怎樣才能使得人們‘兼愛’？”對於這個疑問，墨子首先從現實或者說功利、實用的角度來進行了回答。在墨子看來，隻要每個人都愛全天下的人，那麼全天下的每個人都被愛了，因此就都得到利益了。聽起來似乎有些同義反複，但是仔細想一下，又的確是這個道理：隻有所有人都相互關愛，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才能得到關愛。如果用墨子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夫愛人者，人必從而愛之；利人者，人必從而利之；惡人者，人必從而惡之；害人者，人必從而害之。”(見《墨子·兼愛》中篇)他的意思是：既然愛別人的人和給予別人利益的人，別人也會愛他並給予他好處，那又何苦不“兼愛”？把這句話再解釋得功利一點，我們甚至可以說“兼愛”實際上是一種個人的保險或者投資，而且這種投資是必然會得到回報的。隻不過在大多數人看來，這個投資沒有必要，因此墨子才出來倡導“兼愛”。
可是，僅僅用實用的理由不一定能說服人們去實行“兼愛”。這裏的理由很簡單：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有那麼長遠的“投資”眼光的。我們不無悲哀地看到，這個社會的大多數人都隻是在顧及眼前利益，哪裏有什麼長期的、合理的打算？那麼，墨子又要怎樣來說服大家“兼愛”？為了更進一步地說服人們接受“兼愛”學說，墨子講起了鬼神。
在說到墨子的“鬼神論”之前，我們先來看一個有關墨子與鬼神的有趣故事，這個故事記錄在《墨子·公孟》之中：“子墨子有疾。跌鼻進而問曰：先生以鬼神為明，能為禍福，為善者賞之，為不善者罰之。今先生聖人也，何故有疾？意者先生之言有不善乎？鬼神不明知乎？子墨子曰：雖使我有病，鬼神何遽不明？人之所得於病者多方：有得之寒暑，有得之勞苦。百門而閉一門焉、則盜何遽無從人？”故事的意思是這樣的：墨子有一次生了病，一個叫跌鼻的人前來探望時問他說：“先生認為鬼神是清明的，能夠施予人間禍福，做善事的人就給予獎賞，做惡事的人就給予懲罰。您是一位聖人，怎麼也會得病？”墨子回答說：“我得了病，怎麼就能說鬼神不清明？人之所以會得病，是有多種原因的——有的因為季節轉換，有的因為勞累過度。阻止生病的一百扇門隻關了鬼神這一扇，我怎麼又不會生病？”把墨子的反問繼續往下說，他的意思就是：鬼神仍然是存在的，它們仍然是清明的，肯定會賞善罰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