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裏盤算著如果眼前這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衣冠禽獸想要玷汙她的話,她能否踩著腳下的這雙淺口高跟鞋逃脫?
突然車裏的男人直直的把西裝外套伸了出來,遞到林葉嫣麵前,“天太冷了。這外套裏有些錢,你去找家旅館住下,明天買身像樣的能夠蔽體禦寒的衣服吧。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明天的太陽都會照常升起。”
林葉嫣怔愣著看著一米開外坐在車裏的男人,忘了伸手。
“拿著啊!”那人晃了晃手中的衣服,示意林葉嫣接過去。
林葉嫣呆呆的接過外套,盡管沒有反應過來,卻也沒忘記說聲謝謝。
寬大的外套似乎還帶著那人的體溫,為她遮擋了寒風肆意的侵襲。西裝下擺正好該過臀部,不至於像剛才一樣春光盡覽。
“往前再走二百米,左拐,好像有一家旅館。你跑著去吧,天冷,運動運動身子才暖和點。”男人眼裏帶著溫和的笑意淡淡的說道。
他沒有打開車門讓林葉嫣坐進去,捎她一程。也許他看得出來就算他開口,林葉嫣也不會上車。
畢竟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還是在深夜街頭偶然相遇的陌生人。
男人看了林葉嫣一眼,微微點頭,發動汽車,踩下油門,緩緩離開。
林葉嫣滿眼感激的拽緊身上寬大的像個袍子一樣的西裝外套,滾燙的淚水忍不住掉落,滑過冰冷的臉頰。
“阿嚏!”林葉嫣連忙用同樣凍得像塊冰的手抹去眼淚,這樣低溫嚴寒的天氣,隨便哭是會凍傷臉的。
林葉嫣邁著兩條潔白的大長腿,按著男人的指示朝著前方跑去。
前方的路燈就像一盞盞指明燈,黑暗被遠遠的拋在腦後。
沐文樹認真傾聽著,沉默許久,才在林葉嫣停下來擦拭眼淚的時候,問道:“那人是席慕堯。你就不怕,他在那個旅館裏守株待兔麼?”
林落破涕為笑,“當時還小,對陌生人警覺心特別強。但是當他把外套脫下來給我穿的那一刻,其實我已經感動的一塌糊塗,所有的防禦防備都跑諸腦後了,哪裏還想得了那麼多?女人就是這樣,看似守備嚴密的城堡其實就像是用冰塊壘起來的。隻要你夠溫暖,哪怕一個小小的舉動,隻要足夠融化冰雪,你就能毫無阻礙的自由出入。”
沐文樹想到了陸清離,那時的陸清離在別人的眼中就是清高,孤傲的女神,可望而不可及,沒有敢去追她,也沒有人看好他。
不管是嫉妒也好,是真的關心它也好,好多人都來告訴他,你小子就死心吧。那可是市長千金,不食人間煙火,眼中看不到我們這些普通的凡人,你又何必自取其辱,上趕著找踹麼這不是?
可是隻有他才知道陸清離內心是多麼柔軟脆弱。她遠遠不像她所表現出來那樣堅強。
“你什麼時候開始跟席慕堯在一起的?”
林落看了一眼沐文樹,緩聲回道:“一年多以前。
我還在原來的公司工作的時候,偶然遇到他。才知道他是西歐的總裁,市長的乘龍快婿。在此之前,我一直找不到他。”
林落沉默著,片刻,垂下的手又抬起,振振有詞地說道:“祈禱了一百次的願望沒有成真,那是因為上帝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上帝很忙,所以你得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你的願望。喏,你看,我還是堅信可以與他重逢,愛情是種信念,隻要努力,幸福就可以找回來,我不願放手……上帝聽到了我的祈禱,所以我和席慕堯又再次相遇。”
沐文樹深深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他竟然還不如一個女人看的透徹,想的深刻。麵對常常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的乍然離別,漸漸學會了妥協。畢竟啊,倘若可以練習放手,哪來那麼多流淚的心上刻滿了千瘡百孔的感慨和懸念。
他無數次的以陸清離幸福他就幸福為借口一次次的放開陸清離的手,隻因為不肯承認陸清離愛上或者愛過別的男人。
明明他自己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他為什麼要讓別人給陸清離幸福!
陸清歡拿著一件紅色小衣服在bobo的身上比劃著,時不時的在bobo晃一晃,看著bobo無法對焦的小眼珠緩慢的追著陸清歡手裏的小衣服移動,笑道:“bobo,快點長大,長大了就可以船更多漂亮的小衣服了。好不好啊?你說好不好?”
陸清離看著陸清歡伸出一根手指任bobo緊緊抓著,不停的逗著bobo玩,笑了笑,“他還小,哪裏聽得懂你說話,更別說能夠回答你的話了。就算他長大了,也不會對這些漂亮衣服感興趣的。男孩就愛玩汽車啊飛機啊這些玩具。”
陸清歡頭也不回的繼續逗弄著bobo,笑道:“我就是隨便說著玩玩,我看見bobo就高興,喜歡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