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文樹抬手輕輕摸著陸清離的秀發,眸光中滿是柔情,他牽起嘴角,微微笑了笑,“看到你沒事就好!我去過醫院了,醫生說沒有傷到筋骨,在家多休息兩天就好,隻是這幾天不能隨便亂動。”
陸清離緊咬著下唇,眼中含著晶瑩的淚水,將沐文樹的手拉下來,貼在臉上,滿心愧疚的說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離開。”
沐文樹用大拇指輕輕摩挲著陸清離的臉頰,“還疼麼?”
陸清離的眼淚滾落,滑到沐文樹的手上,她閉著眼,搖搖頭,幾乎泣不成聲:“不疼……不疼了!”
再睜眼時,淚已成溪,眼中的視線清明了些,“你疼麼?”
沐文樹溫柔的看著陸清離,“傻瓜,隻要你不疼,我就不疼!”
雲胡撇撇嘴,看著上演一出戀人再重逢的悲情戲的兩人,笑了笑,想到自己和林峰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心中滿滿都是失落。
雲胡轉身躡手躡腳的打開門,離開。
直到“砰”的關門聲,驚醒了兩人,沐文樹往玄關處看了一眼,雲胡真是有眼色,麻不溜得就跟兩個人騰地了。
沐文樹微側著身子,往沙發裏挪了挪,露出一點位置來,拉著陸清離坐在她身邊,陸清離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柔聲道:“你還是躺好吧,這樣會不會壓到傷口?”
沐文樹將壓在下麵的胳膊抬高,牽著陸清離的手,微微笑道:“這樣就不會壓到了。”
陸清離點點頭,突然又蹙起眉頭,鬆開沐文樹的手,按緊腹部,慢慢彎下腰去,麵色慘白,滿是痛苦之色。
沐文樹微微直起上身,靠在沙發的扶手上,緊張的問道:“清離,你怎麼了?是不是又胃疼?”
陸清離皺著眉,整個身子都痛的開始打顫,再也坐不住沙發,直接滑落下去,屈起雙腿跪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沐文樹這時候才開始覺得雲胡走的實在太不是時機,沒眼色的將兩個病人放在家裏。
沐文樹連忙從沙發上下來,毫不費勁的將坐在地上的陸清離抱在沙發上,幫她脫掉鞋子,從儲物櫃裏取出醫藥箱,翻出一片止疼片,又步履匆匆的去廚房拿著水杯接了半杯溫水。
沐文樹溫聲道:“把藥喝了吧!”
還好陸清離疼得直不起身子,連眼睛都睜不開,也沒有精力去看沐文樹健步如飛的模樣,隻就著沐文樹的手把止痛片就著水咽了。
沐文樹一手環過她的肩膀,讓陸清離靠在自己的懷裏,哄道:“再多喝幾口。”
喝過藥,陸清離閉著眼睛咬緊牙關窩在沐文樹的懷裏。她將沐文樹的衣服抓的起了褶皺,隻要忍著痛,熬過這幾分鍾,藥效開始發揮作用,便不會像現在這樣痛的恨不得暈過去。
沐文樹緊緊抱著她,絮絮叨叨的講起他們以前的事情,想要轉移陸清離的注意力,好減輕她的疼痛,“你還記得學校後門的那家小吃攤麼?你最愛吃他家的豌豆黃。”
陸清離在沐文樹的懷裏點點頭,咬著下唇。
“他家的生意一直很火,我記得以前每次去買都要排好久的隊,現在在學校旁邊租了個門麵。兩年前我去的時候正好是寒假假期內,整個學校除了幾個值班的保安和後勤,空蕩蕩的,他家店裏人也很少。我點了份豌豆黃,總覺得吃不出以前的那種味道了。可是店主還是以前的攤主,做法也沒有改變。”
陸清離環著沐文樹的腰,還是沒有開口。
“還有,你不是喜歡去遊樂園麼?你說小時候沒有人帶你去,去遊樂園一直是你心裏小小的夢想。我帶你去,除了碰碰車,你什麼也不敢玩,你恐高,偏偏愛看我做過山車,空中飛人這種刺激的項目。每次下來我都吐的天昏地暗。你一邊給我拍背一邊心疼的說,下次再也不玩這個了。可是每次看到你那種向往欣羨的眼神,我就舍不得告訴你我也恐高。在香港,一到聖誕這一類的節日,我就會去嘉年華,當我在最高點往下看時,卻再也在人群中找不到你的身影,那一刻我不恐高了。因為你不在我身邊,才是我最大的恐懼。我害怕看不到你欣喜的目光,害怕再也沒有機會在最高處尋找到你等待著我的身影。”
“那下次我們去遊樂園。我給你拍背擦嘴!”陸清離低聲說道,顯然最痛的時間已經過去。
沐文樹欣喜的將她的身子放到,枕在自己的膝上,笑道,“你還想看我坐過山車麼?我恐高啊!”
陸清離虛弱的笑了笑,“你剛剛才說,你已經不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