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豪不想看到陸家姐妹手足相殘,可是沐子揚又不能再跟陸清歌這樣心態不正的母親生活在一起,於是他便痛下決心,將沐子揚送到了陸清離的姑媽家中撫育,並派人嚴加看管,絕對不允許他逃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沐文樹可以無需再住院了,他陪同陸清離一起坐在楊凡床邊。楊凡看著她偏青色的臉,知道她這段時間一定是吃不下,睡不好。
陸清歌以決絕一死,將一盆髒水潑在了陸清離頭上。陸清離再厲害,也無法向世人澄清自己的清白。
雖然她無罪,可是精神上卻背負著枷鎖。
“她的葬禮,你真的不去嗎?”楊凡被陪護扶起來坐著,她骨折的腿還需要長時間的護理,現在即便要出門,也要坐著輪椅。
“不去。”陸清離回答得斬釘截鐵。
這種深刻入骨的仇恨忽然讓她明白為什麼陸清歌當時不願意對付慧亞的事情表示一絲歉意,因為她現在也是這樣,就算陸清歌已經死了,可是那些仇恨卻沒有被帶走,反而是以一種醜陋而扭曲的姿態,盤亙在她心頭,肆無忌憚地滋生繚繞,除了除不盡。
沐文樹雖然才剛剛出院,但日子卻也不清靜。這邊陸清離麵臨著輿論危機,不知道誰又去媒體放了話,說陸家姐妹為爭家產而拚個魚死網破,而陸景豪沒有心情顧暇媒體的胡說八道,隻撲在了喪女之痛上。
也許他也為清歡失去的孩子傷心過,可是陸清離卻還是不肯原諒他。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做出了那樣無情的決定,她也不會願意和生父決裂。
沐文樹還沒有解決陸清離的問題,可汪媛昉又哭哭啼啼地要找他幫忙。她痛悔從前和席慕堯的合作,現在隻想用盡一切辦法將西歐套牢的她的那筆資金取出來。
這邊陸清離正在和楊凡討論出席陸清歌葬禮的事情,可汪媛昉卻一個電話打入沐文樹手機上。
“你接吧。”陸清離不想讓沐文樹太為難,看他接連摁掉汪媛昉兩通來電之後,便不溫不火地表了態。
“嗯。”沐文樹也不打算回避,當著陸清離和楊凡的麵就接通了電話。
“文樹,我想好了,我不起訴他。”
汪媛昉躺在出租屋裏,她不習慣這樣的落魄,可是她不甘心就這麼回到港城去,親朋好友的嘲笑和白眼她受不起。
“不起訴?”沐文樹大跌眼鏡,因為汪媛昉如果起訴席慕堯才有可能獲得勝算,她如果不起訴他,席慕堯說不定過幾天就能打通關係出來,到時汪媛昉再回心轉意就沒有任何扳回的餘地了。
汪媛昉心意已決,她有太多辦法可以把錢要回來,但是她現在不能卡死在席慕堯手上。有一點是汪媛昉不敢承認的——她愛上了席慕堯。更重要的是,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沐文樹歎了口氣,“我隻能說,如果你決議不起訴,那筆錢的事,就隻能靠你和席慕堯私下談了。他綁架了你,還毒打你,你為什麼不起訴?”
說到毒打的視頻,沐文樹再一次覺得席慕堯喪心病狂,可是汪媛昉怎麼敢告訴他那是他們合謀拍下來欺騙沐文樹的虛假視頻,那其中的女人壓根不是汪媛昉,而那些“傷”也全都是偽造。
“你別問那麼多,總之我現在不能起訴。”
沐文樹聽著不對勁,連忙追問,“難道你有什麼把柄落在他那裏?我去幫你拿回來。”
拿什麼回來。汪媛昉握著電話冷笑,把心留在他那裏了難道也能要回嗎。
“你是不是出於私心所以希望我起訴席慕堯?”
為了不讓這個話題沿著一條死胡同走下去,汪媛昉巧妙地將話鋒轉到了沐文樹身上。
沐文樹微微皺眉,“這件事是你求我幫忙的,如果你不打算起訴他,那我個人就沒有什麼途徑可以幫助你了,也許你該去找一個更有辦法幫助你的人。”
楊凡衝陸清離悄悄擠眼,陸清離衝她搖頭。
即便聽不到汪媛昉說些什麼,但陸清離從沐文樹的回答裏也推測得**不離十。
楊凡從未見過汪媛昉,可是光是這通電話就足夠讓她討厭那女人,她湊在陸清離耳旁嗔怪道,“這樣的女人你也放著她纏著沐文樹啊?你到底有沒有危機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