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安靜下來的房間,陽光慵懶的照射進來,整個房間安靜而祥和,午後的氣氛總是讓人這麼舒服,舒服的想讓人昏昏入睡。
漸漸的,腦海中的陸清離跟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直至消失,甚至好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已經進入睡夢中的席慕堯喃喃自語:“清離,清離……”似乎想要挽留最後的一點回憶。
陸清離的身影在路的盡頭出現,不到三秒,卻又綻放著笑顏消失,伸手想要抓住,卻隻是徒勞,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都不能前進,隻能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心裏的厚重感再也沒有,留下的隻有虛無的空洞。
沒有人能夠了解自己的感覺,沒有人能夠知道自己的難過。盡管是一個男人,再多的強勢卻也有得不到的東西,感情這種東西原來自己早就已經奢望不得。
結婚兩次,離婚兩次,和陸清離之間的糾葛太多,剪不斷理還亂,再亂的曲線也終究漸行漸遠,再也回不去相交的時候,或許這就是結果吧。
一行清淺的淚水緩緩從眼角流出,蜿蜒輾轉,繞過濃密的頭發,滴到了真絲枕頭上,瞬間擴大,卻又似乎消失。隻留下了淺淺的一灘水漬,偌大的沉重仿佛又在這一瞬間化為一點,了無痕跡卻又犀利無比的存在了席慕堯的心髒最中心處。
旁邊的汪媛昉睡的正香,睡夢中的席慕堯卻也能清晰的聽到從她的鼻子裏傳出來的輕微的打鼾聲,聲音悠長像在歎息,又像在呼應著自己此刻的心情。
更加安靜的空間裏,似乎連一丁點的聲響都能夠驚醒自己。倏地起身,眼睛裏折射出異樣的光芒。他知道,有人來了。
下地穿著拖鞋,換上衣服,整個過程非常的小心,生怕驚醒熟睡中的汪媛昉。不知為何,此刻的寧靜,盡管有種陷入絕望的錯覺,卻正是席慕堯非常想要的片刻的安寧。一點都不願意打斷這種氛圍。
輕輕的關上了門,下了客廳,卻看到了王律師正坐在沙發上。管家抬頭,正好看到了站在了樓梯口的席慕堯,微微點頭,告訴他有人來了。
很滿意麵前的這個管家,自己的心情,自己的喜好,自己的習慣性動作,他全部知道的一清二楚。盡管來家裏的時間不長,但是跟自己的默契卻足夠到好像已經共事了很多年的感覺。
“怎麼了?”耳朵好像有些輕微的耳鳴,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連自己的說話都有些聽不真切。
“席先生,律師函已經下來了,如果您確定同意的話,今天我就會給陸清離女士發過去,這份案子就正式開始了。”對麵的王律師開口說話,理智的模式啟動。
“恩……”微微的驚訝,臉色依舊神色自若,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隻是靜靜的看著對麵的律師,律師們屆似乎已經有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個人都是一個黑色的公文包,加上一身的黑色西裝,深紅色領帶,既不普通又不出格。正式而又莊重。
放下了公文包,早已經敏銳的覺察到了席慕堯的動搖,看來今天等待的時間似乎會長一點。王律師換了一個稍微舒服的坐姿,卻依舊挺拔。等待著。
良久,在靜謐的環境裏,猛然間站起身來,連身下的沙發似乎都沒有反應過來,深陷下去的形狀等待了好一會之後才慢慢的恢複原狀。
冷峻的臉色顯露片刻的溫柔,電話裏的名字熟悉而又陌生,卻總有一股不知名的溫暖在心間蔓延。
深呼吸一口氣,大拇指略過綠色的鍵,快速的按下,等待著自己的心跳加速。
等待的時間總是最煎熬的,一絲喜悅一絲害怕交雜著,不知何時是盡頭,卻又總在刹那間被打斷。
……
“喂?”清亮的女聲傳來,一種絢麗的花朵在心間開放,將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不敢相信的是,耳鳴也竟然在這一瞬間好了。以至於這聲“喂”聽起來及其的悅耳,及其的透亮。
“是我,席慕堯。”席慕堯的聲音有些沙啞,嗓子幹幹的,突然就喪失了語言的表達能力,甚至這幾個字有一種祈求的感覺,反應過來,急忙咳嗽了幾聲,借此來掩飾自己不安的內心。
陸清離的聲音消失了十幾秒鍾,似乎在思考什麼。想到了她上次決絕的表情,心裏泛過一陣焦急,急忙開口:“清離,我是席慕堯。”
“恩,我知道,聽出來了。”陸清離的聲音很快傳來,似乎還帶著些許微微的笑意。
自己似乎又囧了,剛剛的樣子好像一個傻子,旁邊的王律師會怎麼想自己。席慕堯無比的懊惱。
“那個……我跟你說件事情。”越是想要很好的表現自己,卻是表現的像個白癡。多年之後的席慕堯,終於總結出來了這個規律對自己現在的表現做出了評價。
“什麼事情?”今天的陸清離聽上去似乎心情不錯,沒有了之前的冷酷和決絕,跟自己說話的態度似乎也很隨和。
回頭看了看忍著笑意的王律師,不滿的瞪了一眼,席慕堯才再次開口:“律師函已經下了,這場官司我們要打嗎?孩子你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