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快步步下台階,再次來到獨孤江麵前,雙手冷然背負,他未曾出手,隻驀地抬起一腳,直接踢在獨孤江的肚子上!
“呃——”
噗的一聲,自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獨孤江眼前一黑,以單膝跪地,才勉強止住身形。
“皇上!”
又是一聲驚呼,雷洛終是抬頭望向獨孤辰:“王爺,他是皇上啊,您最親最親的皇弟啊!”
看著獨孤江吃痛隱忍的樣子,獨孤辰心下微疼。
微微皺眉,他緊咬牙關,沉聲訓斥道:“為臣者,我可暴虐,可冷血,可無情,可做那天下最惡之人,但你為君,卻不可嗜血,不可陰柔,不可忘卻天下大稷!”
“好一個四可三不可!”
哈哈一笑,輕啐口中淤血,獨孤江笑看著獨孤辰:“王兄本是可成大事之人,過去之所以心狠手辣,全是為了守護我,如今我自己便是你口中那四可之人,王兄何不做一做那三不可之人?”
“哼!”
冷嗤一聲,獨孤辰的臉色瞬間陰冷至極,緊咬著他,他啞聲說道:“江,當初是你在母後刀下救了我,為了你……為兄做什麼人都無所謂,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動我心裏的那個人,你隻知她中了那忘情蠱毒,便不能再想起南宮灝淩,但……你可曾想過,眼看著她受那錐心之痛,我的心裏隻會比她更痛!”
聞言,獨孤江心頭微怔!
眸華微抬,見獨孤辰麵色瞬間沉至冰點,他不禁輕聲笑道:“其實袁修月中了忘情蠱毒,並沒有什麼不好的,無憂之毒,隻是讓她忘了過去,但忘了過去的她,仍舊可以留在南宮灝淩身邊,隻忘情蠱毒不同……隻要她中了忘情,今生今世,她若想不死,便隻能是王兄的女人!”
“你還真是為為兄著想!”
隻要一想到袁修月將來要受到苦,獨孤辰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兄弟。
但,他不能!
微揚起眸,他眸色陰鶩的對雷洛吩咐道:“與皇上傳太醫吧!”
語落,不堪獨孤江,他抬步便要向外!
見他要走,獨孤江眉頭一皺,忍住口中腥甜,他連忙出聲喚道:“王兄,你不是要成全我麼?”
輕輕轉身,獨孤辰的唇角,閃過一抹輕微的冷笑:“若你不與她下那忘情蠱毒,王兄我說不定會成全你,但如今你與為兄送了如此大的一份厚禮,足夠為兄用一輩子去消耗,我又如何能成全你?”
聞言,獨孤江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捏緊,而後猛地一縮。
麵色終是微變,他上前一步,輕啟薄唇張口欲言。
“皇上!”
並未等獨孤江出聲,獨孤辰便出聲打斷了他的話,眸色微深,他的瞳眸之中,有獨孤江從未見過的一種情緒,“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在守護你,但是以後不會了,因為……拜你所賜,我有了更需要自己守護的人!”
聞言,獨孤江心頭一窒!
皺眉伸手,撫上獨孤江的肩膀,獨孤辰唇角輕勾,眸中光華凜冽:“我深知你的性格,不過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若是日後她再遭厄運,你我兄弟今生必定死生不複相見!”
說完話,獨孤辰眸色一斂,轉身大步向外。
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獨孤辰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融入夜色之中,獨孤江不禁自嘲一笑!
他百般算計,卻忘了自己算計的,是從來最會算計別人之人。
以至於弄巧成拙,直至今日這般地步!
“皇上!”
見獨孤辰麵色悲愴的踉蹌後退一步,雷洛眉頭緊皺著扶著他的後背,“屬下去傳太醫!”
“傳什麼太醫?”
抬頭瞥了雷洛一眼,獨孤江輕撫著胸口,沉聲吩咐道:“王兄現在離宮,一定馬不停蹄的趕往離國,你且速速跟了去,保他一路周全!”
“那……”
雷洛一心想要追隨獨孤辰,此刻聽獨孤江如此言語,他不禁心弦微動。
但即便如此,在眼前這位陰晴不定的主子麵前,他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
“朕無礙!王兄對我,能下多重的手?”
對雷洛擺了擺手,示意他快些去追獨孤辰,獨孤江轉身向上,回到寶座前坐定。
見狀,雷洛不再多言,對獨孤江輕輕恭身後,便轉身離開大殿。
在雷洛離開之後,大內總管連生自殿外而入。
微抬眸,見獨孤江麵色晦暗的坐於寶座上,又瞥了眼伏屍於他腳下的美人,連生不禁麵色丕變:“皇上?您這是……”
“莫要多問,與朕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