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南宮蕭然一語道破心思,袁修月並沒覺得有多奇怪,輕點了點頭,她苦笑道:“可惜那時,我身懷六甲……”
凝著袁修月臉上的苦笑,南宮蕭然心弦微動,旋即不動聲色的蹲下身來,快速團了個雪球,便朝著袁修月身上砸了過去:“但是今日你可以!”
雪球砸落在雪白的披風上,瞬間散落開來。
看著自己身上的雪漬,袁修月微怔了怔,旋即便笑開了:“好你個南宮蕭然,居然敢偷襲我!”說話間,她彎身抄了一把雪,抬手便朝著南宮蕭然俊雅如玉的臉上扔去。
眼看著迎麵而來的雪,南宮蕭然本是可以躲開的。
但他在瞥見袁修月燦爛的笑容時,並未閃躲,直讓那些冰涼的雪絲,灑落在自己臉上。
“呃?哈哈!”
見南宮蕭然被自己灑了一臉的雪,袁修月又是撲哧一聲輕笑。
有些貪婪的,凝著袁修月臉上的笑,南宮蕭然輕喝一聲,旋即抄起雪球,便又朝著袁修月投擲而去:“來而不往非禮也!”
“啊——”
尖叫一聲,轉身躲過南宮蕭然投來的雪球,袁修月伸手抄了把雪,一邊躲著南宮蕭然的攻擊,一邊朝著左右躲閃著回擊。
“看你往哪裏躲!”
又是一隻雪球投出,南宮蕭然瞳眸閃動,爽朗一笑。
瞥著南宮蕭然溫潤如玉的俊顏,袁修月恍然之間,好似依稀之間看到了南宮灝淩的模樣。
想到時而橫眉豎目,時而文雅柔情的俊臉,她心下驀地一窒,整顆心仿佛在瞬間被什麼東西撕裂了一般。
痛!
劇烈的痛!
感覺到那一**如潮湧一般襲上心頭的刀割之痛,袁修月臉色煞白,有些艱難的抬手撫上自己的心口。
“月兒!”
發現她的異常,南宮蕭然麵色一變,連忙奔至她的身邊。
“哈……哈……”
大冷的天,卻於額際泌出薄薄細汗,袁修月用力捂著自己的胸口,劇烈的喘息著。
在他身邊,南宮蕭然麵色焦急的在說著什麼。
但是此刻,她卻隻能看到他為自己心急如焚的樣子,卻聽不到他的聲音。
她的耳邊,充斥著自己的喘息聲,也隻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喘息聲!
“血……”
輕顫著手,想要從袖袋裏取出裝有獨孤辰血液的瓷瓶,卻無論如何都摸索不到,袁修月緊咬著唇瓣,臉色漸漸失了血色。
“血?!”
急忙伸手,探進她的袖袋,卻找不到任何東西,南宮蕭然轉頭看向袁修月方才奔跑過的地方。
驚慌一瞥間,得見一隻深藍色瓷瓶掉落雪中,他心神一凜,剛要上前去撿,卻見杜生拾起瓷瓶快步奔來過來。
“給我!”
伸手接過杜生手裏的瓷瓶,南宮蕭然拔開瓷瓶上的瓶塞,將瓶口湊到袁修月嘴邊。
熟悉的腥甜之味彌散口中,袁修月緊皺著眉頭,喘息漸漸平複。
顫手撫上她的微白的俏臉,南宮蕭然有些牽強的自唇角扯出一絲淺笑:“月兒,你好些了麼?”對於她中毒之事,他一直知道,卻從不曾開口問過,但是今日見她如此,他怎能繼續留她在自己身邊?!
“我沒事!”
苦笑著,將心中最想,卻最不能想的那個人埋入心底,袁修月有些虛弱的自南宮蕭然懷中起身。
但,她才剛剛走出一步,卻腳下一軟險些摔倒!
“月兒!”
急忙伸手,托起袁修月搖搖欲墜的身形,南宮蕭然轉身蹲下身來:“上來!我背你回去!”
“我可以走!”
凝眉看了身前的南宮蕭然一眼,袁修月轉身便要從他身邊走過。
“月兒!”驀地伸手,握住袁修月的皓腕,南宮蕭然轉眸看她,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上來!”
感覺到南宮蕭然緊握自己手腕的力度,袁修月深凝他目光灼灼的眸,不得不輕歎一聲,伏身在他背上,由著他背自己起身。
“先生!”
將下頷擱在南宮蕭然的肩膀上,微微側目,凝著他白皙如玉的俊臉,袁修月懶懶出聲:“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麼好!”
聞言,南宮蕭然背脊微僵!
腳下的步子,邁的沉穩而緩慢,他輕聲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
重複著南宮蕭然的話,袁修月思緒微遠:“無論過去在侯府,還是後來在皇宮,亦或是替我去北域尋找天山雪蠶……你如此待我,讓我怎麼還?”
袁修月的話,讓南宮蕭然胸臆震動。
一步步踏在積雪之中,他沉默許久,方才悠悠歎道:“月兒,你相信,人死後,會有來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