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亦是如此!
半個時辰前,他離開之時,才伺候著南宮灝淩歇下,如今才剛過半個時辰,他便又站在窗前……
每次,他見他如此,都忍不住會替他心疼。
“皇上……”
緩步上前,將人參湯自托盤裏端起,姬恒對南宮灝淩輕道:“禦膳房剛剛煮的人參湯,您趁熱用些吧!”
“擱著吧!”
淡淡出聲,卻沒有回頭,南宮灝淩的聲音悠悠遠遠,在寢殿裏來回飄蕩。
聞言,姬恒眉心又是一皺!
無奈一歎,把手裏的人參湯擱在桌上,他輕聲勸道:“皇上,您今日一整日隻進了一膳,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朕沒事!”
轉頭看向姬恒,南宮灝淩的視線,掠過姬恒已然花白的鬢發,眸光不禁一柔:“你放心吧!”
“奴才……”
張了張嘴,卻見南宮灝淩再次轉頭向外,姬恒隻得恭身應聲:“是!”
靜默片刻,南宮灝淩自啊次轉身睇了眼身邊垂眸不語的姬恒,知他是在擔心自己,他輕抿薄唇,溫和說道:“你去福寧宮將皇太子與朕抱來,朕想他了!”
“喏!”
想到南宮天佑,姬恒的唇角不由輕彎了彎。
他的主子,也唯有在看到太子的時候,才會露出一絲笑容。
姬恒離開禦書房不久,影子便自殿外進來。
“屬下參見皇上!”
初見影子,南宮灝淩眉頭一皺,一改方才淡漠神情:“這麼晚了你還過來,可是南嶽方麵有消息了?”
自從回到阜都之後,鍾文德因平定安氏叛亂有功,獲封忠義候,但影子卻並未立即回去做侯爺夫人,而是暫時接手了暗影。
她接手暗影之後,南宮灝淩給她的第一個任務,便是密切注意南嶽一切有關袁修月的消息。
“是!”
在南宮灝淩身前站定,影子恭身遞上自己方才接獲的密保:“這是屬下剛剛收到的飛鴿傳書,皇後娘娘和嶽王,已然在數日之前抵達南嶽。”
聞言,南宮灝淩輕勾了勾唇角:“平安到了就好!”
伸手接過影子手上的飛鴿傳書,南宮灝淩低眉看了看,旋即眸色微變。
他的月兒,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才到南嶽,便痛整了獨孤江一回,不過……
將手裏略顯卷曲的書信緊捏在手心裏,南宮灝淩眉宇緊皺著看向影子:“以嶽皇那種狠戾的性格,被月兒如此痛整,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確實!”
想到獨孤江,影子還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黛眉緊鎖著,她沉吟片刻,麵色微微有些難看:“嶽皇為人,從來狠辣無情,且他的手段並不輸於獨孤辰,按理說……皇後娘娘整了他,即便他當時不知,事後也會知道真相,但是這件事情已然過去了好一陣子,他卻並未立即對皇後娘娘發難,而是一改往日性情,將一切隱忍了下來。”
聞言,南宮灝淩眸色微深。
有獨孤辰在,他其實並不用過分的擔心袁修月的安危。
但是,即便有獨孤辰在,此刻他的心裏,卻仍舊隱隱有些不安。
靜窒片刻,他鳳眸微微眯起。
雙拳握得已然緊到不能再緊,他凝眉說道:“傳朕旨意,讓那邊的人務必保護好皇後周全,若娘娘有所閃失,讓他們提頭來見!”
聽到南宮灝淩的命令,影子心頭一緊!
抬眸瞥了眼他冰冷的臉色,她輕恭了恭身子,低聲應道:“屬下遵旨!”
見影子恭身領命,南宮灝淩麵色稍霽:“時候不早了,待你傳旨下去,便出宮回府吧!”
聞言,影子心下微暖:“屬下謝皇上恩典!”
須臾,待影子退下,南宮灝淩再次垂首看著手裏早已被自己攥成團的飛鴿傳書,重新將之打開,又細細看了一遍,他眸光閃爍著,終是自唇齒間逸出爽朗的笑聲。
讓獨孤江奇癢難耐,也虧她能做的出來。
不愧是他最愛的女人!
抬眸之間,見姬恒抱著南宮天佑進到禦書房,他的唇畔,再次揚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幾步上前,伸手接過南宮天佑,他眉眼含笑的輕蹭了蹭孩子的小臉,臉上一片慈愛祥和:“小東西,你要好好的,等著父皇把你的母後找回來,我們一家團聚!”
原本,姬恒見南宮灝淩抱著南宮天佑笑,臉上便也浮上了笑意,但是此刻,聽聞南宮灝淩的話,他卻忽然覺得,心中一陣酸楚。
關於袁修月身上的毒,還有南宮灝淩身上的蠱,別人也許不知,但他卻知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