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四更時,南宮灝淩仍舊昏睡著。
無奈之下,南宮灝遠隻得吩咐王太醫和軒轅棠寸步不離的守著他,自己則先去前朝暫代朝政。
清晨時,窗外鳥鳴啾啾,宿醉一夜的南宮灝淩終於轉醒。
“嘶——”
宿醉的後果,便是初醒時的頭疼難忍,他倒吸口涼氣,緊皺著眉頭,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抬眸之間,視線自南宮灝遠和軒轅棠身前掃過,看著他們擔憂的神情,南宮灝淩目光悠遠,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一切。
迷迷糊糊間,想到一些什麼,卻總是模糊不清。
終是絞盡腦汁的憶起自己昏迷時的模糊一幕,他的麵色,再次恢複到以往的冷峻,忍不住幹咳一聲,抬眸看向姬恒:“水……”
聞聲,姬恒連忙倒了熱水,快步上前,恭身送到南宮灝淩麵前。
寢殿裏的氣氛,有些凝滯。
就著杯盞,喝了一口水,南宮灝淩頓覺喉間幹澀稍減。
抬眸之間,見南宮灝遠一臉凝重的看著自己,他輕歎一聲,頭疼欲裂的仰躺回龍榻上:“王兄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想來,有軒轅棠在,他身上的秘密,他們此刻該是知情的。
既是如此,他也不必再隱瞞什麼。
“皇上!”
上前兩步,在龍榻前站定,南宮灝遠目光幽深的深凝著南宮灝淩:“你是何時在自己身上種下忘情蠱種的?”
暗道一聲果然,南宮灝淩抬手捏著自己的眉心,輕歎聲道:“在皇後離宮之後。”
聞言,南宮灝遠神情微變。
用力的捶了下龍榻,他驀然起身,向後走了幾步,便再次回轉,臉色陰霾的對南宮灝淩斥道:“皇上可知這忘情蠱種,種在體內的話,很有可能會要了你的命!皇上是九五之尊,怎可如此拿自己的性命冒險?若你有個三長兩短,這天下該當如何?”
“天下不是還有王兄麼?”難得見自己兄長氣急敗壞的樣子,南宮灝淩無所謂的輕笑著:“朕不是沒有想過天下,但是除了朕,這南宮家的天下,還有王兄和佑兒,而能救月兒的,隻有朕……朕也許很自私,但……這樣也許可以救她的命!”
聽南宮灝淩此言,南宮灝遠臉色再次沉下。
見他臉色陰沉,南宮灝淩苦笑道:“王兄,將心比心,我想若中毒的是皇嫂,你也會做出跟我一樣的選擇!”
“你……”
被南宮灝淩堵得一時語塞,南宮灝遠無奈一歎,冷著臉子坐在龍榻上。
見狀,軒轅棠步上前來,輕扶南宮灝遠的肩膀,她柔聲勸道:“如今皇上已然種下蠱種,縱然王爺在如何動怒,也然晚了,這忘情蠱種,即便種下,也不一定會成蠱!為今之計,便該仔細想想,該如何為皇上延命,直至忘情蠱成!”
南宮灝淩輕輕挑眉:“獨孤辰給朕蠱種時便曾說過,這蠱種種下,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也許會三年……”
聞言,南宮灝遠冷然一笑:“他說的隻是也許!”
南宮灝淩輕笑著:“有也許,便是有希望……”
見他如此,南宮灝遠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無力感!
無奈一歎,他轉頭朝著寢殿外看了一眼。
隻片刻過後,便見王太醫手裏拿著一本藥典,自寢殿外一臉欣喜的闖起來:“王爺……有辦法了……”
抬頭之間,對上南宮灝淩微眯的雙眼,王太醫腳步一頓,“皇上,您醒了?”
“王太醫……”
眉宇輕皺著,深凝著王太醫閃閃發亮的眸子,南宮灝淩挑眉問道:“什麼有辦法了?”
“這……”
輕扯了扯唇,王太醫先恭身對南宮灝淩行禮,這才將拿著藥典的手微微一揚:“老夫人奉賢王殿下和賢王妃之命,昨夜翻了一夜的藥典名錄,今日終是尋到了一些關於讓忘情蠱種快速成蠱的方法。”
聞言,南宮灝淩眸光陡地一閃。
不待他開口相問,南宮灝遠便已然起身上前,伸手接過王太醫手裏的藥典,而後仔細看過,緊皺著眉頭看向王太醫:“這怎麼可能?”
“什麼不可能?”
踱步到兩人身前,軒轅棠接過藥典看了一眼,隨即亦是一臉震驚的看向王太醫。
視線自三人臉上一掃而過,南宮灝淩俊眉微擰:“王太醫,這藥典上,到底說了些什麼?”
聞言,王太醫忙恭身回道:“啟稟皇上,這藥典上所雲,是種蠱之人,必須與心愛之人長相廝守,才最有可能讓蠱種成蠱!”
瞳眸倏地一亮,南宮灝淩臉上露出些許狐疑之色:“中了忘情蠱毒,便不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起,否則必然毒發,這忘情蠱種,又怎會以如此方法成盅?”
“皇上……物極則必反啊!”
抖了抖手裏的藥典,王太醫凝眉捋須:“雖說中了這忘情蠱毒,隻要和心愛之人在一起,便會頻繁發作,但這忘情蠱種,卻正好相反,必要以心愛之人在一起的那種心痛來培育,方可成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