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
語氣裏略微有些不信,南宮灝淩輕挑俊眉毛道:“既然,你視朕如命,那朕先不殺你。”
聞言,顏如雪眸光倏地一亮,她以為南宮灝淩給了她希望,但是很快,他便讓她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你可知道,你與月兒,投了忘情蠱毒,而你最心愛的朕,卻為了她,在體內種下了忘情蠱種……”
“皇上!”
南宮灝淩的話,讓顏如雪如遭雷擊一般。
緩緩的收回自己的手,南宮灝淩眸色平靜的讓人發冷:“從今日起,宮裏將不會再有顏妃,但朕會留著你的命,讓你眼睜睜的看著,朕是如何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渡毒,又如何被忘情蠱毒折磨至死!”
語落,他眸色陡的一冷,快步離開墨菊閣。
其實,身為帝王,南宮灝淩有的時候,比任何人都要殘忍,也更知如何做,才是對一個人最好的懲罰。
就比如,現在他對顏如雪……
他走後許久,顏如雪仍然獨自一人跪坐在大殿上怔怔的,回過神來,她雙眸大睜著,用力抱住自己的頭。
隻片刻之後,自墨菊閣內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絕望之聲:“不——”
“娘娘!”
自殿外進來,見顏如雪幾近崩潰,翠兒連忙上前將她抱住。
“皇上中毒了……”
任由翠兒抱著自己,顏如雪眸色不定的左右用力搖著頭:“不,皇上不能死,不能死!”
猛地推開翠兒,她腳步踉蹌衝出大殿,朝著福寧宮方向奔去,大殿外,眾侍衛尚不曾接獲顏妃禁足的命令,自也沒人攔她,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她一路瘋了似的飛奔著……
福寧宮中,爐鼎裏攏著淡淡的蘇合香。
與鍾太後行禮之後,袁修月便依著她的吩咐,與她一起對桌而坐,開始下起棋來。
本來,南宮灝淩離開墨菊閣後,便會過來,但不知為何,過了許久之後,他還不曾露麵,倒是袁修月一邊下棋,一邊向外張望,都快望穿秋水了。
見她如此,鍾太後不禁取笑出聲:“皇後啊,就算哀家棋藝不精,你也總不能一心兩用,不把哀家放在眼裏吧!”
聞言,袁修月不禁輕抽了抽唇角:“母後又取笑兒臣!”
見狀,鍾太後慈愛一笑。
但她臉上的笑意,尚還未達眼角,便驚聞顏如雪的聲音,十分突兀的在殿外響起:“皇後——皇後——”
聞聲,殿內眾人,皆是一怔!
隻見鍾太後麵色一沉,而軒轅棠更是有些不耐煩的出聲說道:“皇後娘娘方才不是說,顏妃交給皇上處置了麼?這會兒子,她怎麼還有命跑到福寧宮來?”
顏如雪的出現,讓袁修月也是一臉霧水。
緊蹙著眉頭轉身,眼看著顏如雪頭髻散亂,跌跌撞撞的奔入大殿,她不禁麵色一變,對影子沉聲命令道:“攔下她,打出去!”
“皇後!”
絲毫無懼直衝自己而來的影子,顏如雪噗通一聲跪落在地,像是拜佛一般雙掌合十不停的搓動著:“皇後,若皇上和你之間,隻能活一個……我求求你,我求你不要讓皇上與你渡毒,你一定要為皇上渡毒,隻要你讓皇上活著,我願意以死謝罪!”語落,在所有人猶自處於震驚之時,顏如雪不停的用額頭磕著地板,哪怕她光裸白皙的額頭磕青了,磕破了,她也一直都不曾停下。
“顏如雪!”
眉頭驚跳著,自桌前站起身來,袁修月的臉色,霎時雪白:“你與本宮說清楚,皇上怎麼了?”
聞聲,顏如雪神情一怔,倏地抬眸,迎上袁修月清澄的雙眸,她的心痛的難以自抑!
他,為袁修月做了這麼多,可卻不曾讓她知道麼?
“顏妃!”
顫巍巍的由軒轅棠扶著起身,鍾太後亦眉頭緊皺著,低聲喝問:“皇上到底怎麼了?你快說!”
“皇上……皇上……”
麵對太後的喝問,卻一直看著袁修月,顏如雪嬌軀輕顫,臉上滿是淚漬,早已是一臉的狼狽:“皇上為了救皇後娘娘,在自己身上種了忘情蠱種,他還說日後會為了皇後娘娘渡毒……他這樣會死的……他會死的……”
“你……你說什麼?”
聽聞顏如雪的話,鍾太後麵色遽變,伸手撫上額頭,她忍不住腳下一軟。
“太後娘娘!”
碧秋臉色驚變,趕緊與軒轅棠一起扶住鍾太後下墜的身子。
“皇帝……哀家的兒子……”
寫滿哀傷的雙眼之中,瞬間浮上水霧,鍾太後仰天喚著,卻終是雙眼一黑,整個人都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