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甘紹掏出藥給杜釋明灑了上去,但也隻能止住血,要想救杜釋明,非得求醫不可。
此時梁蕭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便讓幾人帶著杜釋明往梁府跑。
武遂城內,遍地都是衣衫襤褸的人,他們骨瘦如柴,麵色憔悴,很是可憐。
一問,這才知道這些人是附近村子的村民,東胡人動不動就會騷擾村子,他們隻能跑到城內來,有城主在,東胡人便不敢攻進來,但這些難民,他們也無法回家,隻能在城中乞討為生,活著便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城主自是不會管這些事,每日忙於修煉,這些事都交給了他的兒子陸劍峰,而陸劍峰這人沉迷女色,荒淫無度,時不時還會敲詐城中的商家,杜府,梁府皆給過他不少的錢財。
他與那些女子出門遊街時,看到這些難民,不僅沒有一絲憐憫,反而派士兵過去毆打他們,活活被打死的就換上東胡人的衣服,掛到城樓上,沒死的,也會被拉入大牢,嚴刑拷打,最終又掛在城樓上。
說他們是東胡人?東胡人不信,反倒來來往往的燕人信了,以為這城中有什麼威武將士,紛紛往裏砸錢,裏麵人再說不好,外麵慕名而來的也是一大片,也難怪那位少城主會如此荒淫無度,因為這錢財源源不斷的往口袋裏擠,哪還需要管理?
外界口口相傳,武遂城有多風光,多英明的城主,多威武的將士,多富饒的土地,城樓上每三日便換一個東胡人,東胡人哪敢來犯!
難民為活著而來,商人為名聲而來,江湖人為陸行一而來,說到底世人皆是虛榮之人,倘若這城主不是連雲遷之徒,不是十君城論劍第四名,倘若外界傳聞武遂城內一片狼藉,遍地是屍骨,江湖人不會來,商人不會來,難民不會來。
隻是可笑,武遂城偏偏就是有陸行一,外界就是相信武遂城是富饒之地。
燕國北部邊境大大小小有四十八座城,每座城的城主都是精挑細選過的將領,隻有武遂城是任命了一個江湖人,反倒是大家聽過那江湖人的名氣,不遠萬裏隻為進武遂城,成片成片的難民湧進武遂城,隻怕其餘四十七座城保不住他們的性命。
此時,梁蕭帶著眾人進了梁府,請來了梁府最好的大夫為杜釋明看病,其父知道後也未阻攔,畢竟兩家交好數年,也不能看著杜釋明死去,隻是叫梁蕭過會找他。
“賈大夫,杜釋明他的傷怎麼樣啊?”梁蕭有些緊張地問道。
賈大夫收回手,搖頭歎氣道:“劍已刺穿心髒,活不了了。”
聞言,梁蕭身體猛得一顫,有些驚恐地問道:“什麼,怎麼會,賈大夫沒別的辦法了嗎?”
賈大夫搖搖頭,看到梁蕭這番模樣,雖是於心不忍,但也隻能坦白道:“小姐,除非有仙人下凡,否則他的性命危矣啊,老夫我真的無能為力了。”
聞言,梁蕭愣在原地,眼角中含著淚水,卻隻是抽泣,不敢放聲大哭。
江旭此時也是有些愧疚地說道:“怎麼會,都怪我輕敵了,怎麼不曾想到他會刺向杜釋明!”
一旁的張或聽到江旭這麼說,不樂意了,“江旭,你別這樣說,要真這麼說,理應是我沒能保護好杜釋明。”
幾人沉默,隻是看著梁蕭,也沒了辦法。
片刻,梁蕭抹了淚,站了起來,也不說話,撒丫就往外跑。
幾人連忙跟上,生怕梁蕭出了什麼意外。
走到了大堂內,此時梁蕭父親正坐在裏麵,梁蕭跨過門檻,直接跪了下去。
幾人正要上前扶她,她卻擺擺手,不讓眾人扶她起來,她看向她的父親,沉聲道:“父親,我記得你曾與我說過,家中有一仙丹,可將人起死回生,是一位老醫仙賜予你的,如今杜釋明危在旦夕,還請父親賜我仙丹。”
聞言,其父沉默,片刻後開口道:“女兒,這仙丹可是我梁家鎮店之寶啊,怎麼……”
話還未說完,梁蕭便打斷道:“父親,我梁府開藥店,可是為了救人?”
“這……是。”
“那,那仙丹可是用來救人的?”
其父歎了口氣,“是……但如今……”
“既是為了救人,為何不願拿出,供著那仙丹,難不成是等著天下無人得病時,將它棄之嗎!”
梁蕭言辭犀利,句句在理,說得其父是無理反駁。
其父沉默片刻,最終拿出仙丹,梁蕭正要去接,其父又收了回來,梁蕭不解,其父開口道:“這仙丹我可以給你,但你要相信為父一句話,不要鬧脾氣。”
“什麼話?”梁蕭問道,其父貼近梁蕭耳旁悄悄說著。
聽罷,梁蕭皺眉看向其父,問道:“父親如此肯定?”
“你不相信?此事疑點太多,我與他家世代交好,他家人的品行我信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