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飛身越過矮牆,將四具屍體一一搬了過來,搜身,什麼也找不到。
“不用看了,金沙客的人。”法一淡淡道。
江旭遲疑一下,點頭站了起來,問道:“金沙客的人來殺我?”
法一搖頭道:“不止是金沙客的人,還有很多。”
說著,法一隨意看向幾處地方,隱約間能看到有黑影不斷往後撤。
江旭眉頭一皺,問道:“這些都是哪個門派的人?”
法一坐下,把玩著酒杯,隨意道:“哪個門派的人都有,可以說江湖上排上號的,排不上號的門派都想來殺你。”
江旭沉默,他明白,這些人是怕自己像他父親一樣,所以要趁他還沒有任何能力時,就將他除掉。
法一凝視江旭,道:“你師傅是白,但她沒教過你劍,你現在所學的都是自己看書學來的,我說得可對?”
江旭一怔,片刻後才緩緩點頭,又問道:“大師怎麼會知道這些?”
“因為這些都是你父親安排好的,讓你去上清山不過是讓你學點知識,學劍不論是天君還是你父親都能教你。”
法一說完,江旭這才明白,原來父親當年是在裝病,故意讓他去上清山求藥。
難怪當年九先生會親自下山,更是在下山前就提出要他在上清山上呆兩年的要求。
江旭回憶著,越仔細思考就越覺得這一切太過荒謬,江旭不禁懷疑,人真的能算到這個地步嗎?
同時他很慶幸,慶幸自己是神子的兒子,而不是他的敵人。
法一道:“你與冷白一同去十君城,安鴻兄保護你們二人。”
江旭和薛安鴻對視一眼,點點頭。
江旭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朝聖他們?”
法一道:“他們有他們的路,你有你的路,他日有緣,定會再見。”
江旭點點頭,不再說些什麼,法一手一收,釘住冷白的那些桃花便落入池中,冷白落在水麵上,她抹去臉上殘留的水珠,好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狼狽。
法一輕聲道:“你們兩去休息吧,明兒再跟你們交代一些事。”
江旭點頭,又看向冷白,冷白並不說話,徑直向外走去,江旭急忙追上。
出了暗門,江旭急忙說道:“若是你不願與我一同出發,我可以與大師商量。”
冷白並不回答他,走向屋中,江旭長歎一口氣,也跟著走了進去。
石亭。
法一吐出一口酒氣,薛安鴻這才開口道:“大師想要曆練他?”
法一搖頭道:“不是我想要曆練他,隻是他的孩子一定會被人盯上。”
薛安鴻道:“可為何江都的人不將那些人通通殺了呢?對於江都人來講,這並不難。”
法一正色道:“這是他的命,他是江雲的兒子,就注定與他爭鬥的不再是一國英才,是天下英才。”
法一注視著薛安鴻,嚴肅道:“薛兄,他今年二十了,他父親二十歲時就已橫走江湖,二十一歲滅龍閣,天下英豪聞風喪膽。”
他的言語中有一絲激動,言語中一絲崇拜之意悄然露出,試問誰人不崇拜這樣的人?
薛安鴻肅然抬頭,眼神閃動一下。
“可一個人太出名總歸是不好的。”法一苦笑道:“樹大招風,他能震懾住天下英雄,但他兒子若是不行,就隻能去死。”
薛安鴻點頭,法一沉聲道:“沉浸在溫室中的人,難以抵抗外麵的嚴寒,這便是他父親的意思。”
聞言,薛安鴻眼神閃動,不由得挺直了身板,笑道:“那位培養兒子也是有一套啊。”
法一哈哈一笑,低聲道:“這小子現在就是從溫室中出來了,若是抵抗不住外麵的嚴寒,那麼就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