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大哥,我想向你打聽件事。”魯紫涵輕咬了一下唇,隨即仰起小臉看著渠垣問道。
“你說吧。”渠垣看了魯紫涵一眼,淡淡說道。
“我夫君還能夠恢複記憶麼?”魯紫涵的心中,其實是很糾結的,她既想齊明軒能夠恢複記憶,想起他們之間的種種,可是,卻又希望他一輩子都不要再記起過去的事情,今後的每一天,他們都能夠像現在這般甜蜜溫馨。
“我也不知道。”原本以為魯紫涵是要向自己打聽鬱紅衣的事情的,他生平最見不得背後耍手段之人,是以,渠垣對她的態度有些冷淡,但沒想到她來竟然隻是為了詢問她夫君的病情,對她的態度,不禁好了幾分。“他或許過陣子就會恢複記憶,也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記起。”
“哦。”魯紫涵輕輕應了一聲,說不出心中究竟是喜是憂。或許,她應該勇敢麵對現實,告訴齊明軒過去的種種,畢竟,若是讓他遺忘過去的一切,他的生命是不完整的,這對他也不公平。但她也有私心,不想讓齊明軒回到那爾虞我詐的宮廷爭鬥的漩渦,和齊雲飛拚個你死我活。
似是看出了魯紫涵心中的糾結,渠垣頗有些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一切隨緣便好,很對事情,就算是強求,也是的不來的。”
聽到渠垣這麼說,魯紫涵糾結了好久的心忽然豁然開朗。是嗬,一切隨緣便好,她何必強求這麼多呢!
想到這裏,魯紫涵衝著渠垣燦爛一笑,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渠大哥,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一切隨緣吧,若是齊明軒能夠記起過往種種,她便隨他回軒王府,不管前路有多麼艱難,她都會緊緊握住他的手,與他一起麵對前路的風風雨雨。可若是齊明軒不會記起從前的一切,她便與他逍遙雲海之間,做一對自在鴛鴦。
“不必這般客氣。”看到魯紫涵唇角那一抹燦爛流光,渠垣刹那失神。她的笑,真是像極了他的妻――碧清婉。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盈盈淺笑的女子,渠垣一時竟然分辨不出她究竟是魯紫涵還是他的妻――碧清婉。鬼使神差地,渠垣的大手竟然輕輕拂了一下魯紫涵額角的亂發,“你的頭發亂了。”
“我剛才出來的太過匆忙,都忘記整理一下頭發了。”魯紫涵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笑嘻嘻地說道。
兩人之間的動作,再普通不過,但在緊隨魯紫涵而來的齊明軒看來,卻是極其曖昧的。看到渠垣竟然輕柔地為魯紫涵整理劉海,齊明軒真想衝進去把魯紫涵攬進懷中向渠垣宣示一下自己的所有權。但略微沉吟了一下,齊明軒還是忍住了,看著開得正好的櫻桃花,齊明軒隻覺得心中越來越不舒暢,沒有喊魯紫涵,便一個人有些鬱悶地走了回去。
“無妨。”渠垣略有些尷尬地抽回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原本以為魯紫涵會怪自己唐突,沒想到魯紫涵隻是衝著他微微一笑,並沒有任何責備的意味,渠垣的心,才略微平靜了一些。心中,對魯紫涵的印象,不禁又好了一些,因為,她實在與那些拘於世俗禮法且矯揉造作的女子有很大不同。
“對了,渠大哥,阿軒一會醒了找不到我又要著急了,我先回去了。”魯紫涵是趁齊明軒睡覺的時候跑出來的,齊明軒睡得向來很淺,她最好在他醒來之前趕回去。想到齊明軒孩子氣的模樣,魯紫涵完全忘記了渠垣還站在自己麵前,忍不住輕笑出聲。
看到魯紫涵毫無機心的笑,渠垣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坦起來。記得那年櫻桃花樹下,碧清婉也是笑得這般純真美好,隻是物是人非,那櫻桃花樹下的絕麗女子,早已化為了一黃土。不過,這些都已不重要,因為,他馬上便要去陪那笑靨如花的絕麗女子,與她一起,化作世間最平凡普通的塵土,再次纏綿相依,不再分離。
“好,你先回去吧。”收回心神,渠垣看著魯紫涵的小臉溫和說道。將靈兒托付給這個女子,應該是個正確的選擇吧!
聽到渠垣這麼說,魯紫涵提起裙擺,便轉身離去。
夜色,已經悄悄降臨,櫻桃花樹仿若暗夜精靈,在這寂靜深夜中肆意綻放著自己的美好。櫻桃花瓣落在魯紫涵的肩上,為她染上了三分迷離的味道。感受著淡淡的櫻桃花香,魯紫涵的唇角,忍不住輕輕上揚。
她的阿軒,她的夫君,應該還在安靜地睡覺吧?
齊明軒原本是想躺回床上裝睡的,隻是,想到渠垣溫柔地為魯紫涵整理額前碎發,魯紫涵看著他笑靨如花的場景,齊明軒的心就難受得仿佛要窒息。他是她的夫,是她注定倚仗一生的男子,隻有他,才有資格對她那般柔情萬丈,而她的如花笑靨,也隻能對他一人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