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你能不能讓我歇會兒?”
沈彥秋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隱隱的還帶著一絲祈求。他現在幾乎想把腦袋擰下來,才能覺得安靜一點。
自打那隻白兔子確定了他真的見過仲雲虎之後,就幾乎不停的粘著他追問關於仲雲虎的事情。
這算個什麼事兒?他根本連仲雲虎長什麼樣也不知道。
當時的情況他也是兩眼一抹黑,隻是聽到一個名字而已,能有什麼好跟他們說的?
隻是任他如何解釋,白兔子全當他是推脫,隻是一個勁的問這問那,吵的沈彥秋頭都大了。
不過經過這件事之後,兩隻兔妖對他的態度明顯就改變了很多。仿佛因為沈彥秋見過妖族太子仲雲虎一麵,身份一下子就變得高大起來,兩隻兔妖對他頗有點尊敬的意味,就連種族之間的差距都淡漠了許多。
沈彥秋其實也根本不在乎,這兩隻兔子對他的態度轉變。他心裏最著急的,還是一心想要搞清楚此處所在和徐無城之間的距離。
徐沐白和他說過,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過廣大,像五洲那樣他一輩子都不可能轉個圈的地方,在徐沐白眼中,竟然也隻不過是一顆石子大小之地,所以他也實在無法想象,這個真正的大千世界,究竟有多大。
沒有地圖,他也不知道徐無城的具體方位,更無法和徐沐白取得聯係,對於茫然進入修行道世界裏的他,真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不過這兔妖也說了,他們根本就不曾聽說過徐無城。要麼就是此地距離徐無城實在太過遙遠,他們活動的範圍根本就沒有關於徐無城的任何訊息。
要麼就是這兩隻看起來有些憨傻癡呆的兔妖,完全就是兩個愣頭青,根本就什麼也不知道也什麼都沒準備,就這麼傻了吧唧的出來闖蕩。
對於自己的判斷,沈彥秋很堅定的傾向於後者。
為今之計,也隻有走一步算一步,再想辦法搞清楚狀況了。
跟著他們兩個暫時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兩隻兔妖也不在乎多了沈彥秋一個人類在隊伍裏,直到沈彥秋忍不住詢問之後,這才弄清楚了情況。
起初沈彥秋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們倆,總不能直接叫兔子,或者妖怪什麼的吧。所以直到他們一起上路,沈彥秋琢磨了許久,這才找個機會插話問道:“我叫邵止榕,還不知道您二位怎麼稱呼呢!”
他倒不是刻意防備,隻是經了上次尤聵的事情之後,邵止榕這個化名他也用的口熟,忍不住又甩了出來。
黑胖兔妖扛著磨盤一般巨大的黑色石斧,走起路來一搖三晃,每一步踩在地上都會響起一聲沉悶的響聲,渾身的肥肉波浪一樣抖動。
聽沈彥秋問起他們如何稱呼,黑兔子嗬嗬笑道:“俺們倆都是從拿波山來的,俺叫拿波丸,這是俺妹妹三丈月。”
三丈月躲在拿波丸身後陰影裏,露著大板牙笑著說:“當然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拿波兔,不過這個名字太正式了,還是叫我三丈月吧,哈哈!”
拿波丸道:“在俺們拿波山,隻有外出遊曆的母兔子,才有資格跟別人稱呼自己拿波兔這個名字,這是俺們兔兔相傳下來的規矩。不過你直接叫她三丈月,或者小月也行!”
沈彥秋嘿嘿一笑,也不去接拿波丸的話頭,隻是接著問道:“你們倆從拿波山跑出了,是想幹什麼呢?”
拿波丸撓了撓頭,憨聲道:“這是我們拿波山兔族的成年禮。我們拿波山的兔子雖然數量不多,但是每一頭闖出名堂的拿波兔都不是等閑之輩。我們本來一開始是準備投奔去聖山,琢磨著混個出身。現如今俺們拿波兔第一高手,就在智穹宗大帥帳下效力,跟著他保準沒錯!隻是後來走著走著就迷路了……”
三丈月揪著拿波丸胳膊上又粗又硬的毛發,小聲的道:“哥,咱們第一高手不是太房虛嗎?”
拿波丸“呸”的狠狠吐了一口濃痰,裏麵還帶著嚼碎的草莖。厭惡的道:“別提那個叛徒!他是我們整個拿波山,乃至兔族的恥辱!拚盡全族之力造就一個金丹境界的高手,那是多麼大的心血和付出?!一個金丹境的大妖,不思投效聖山,偏偏選擇去上什麼神仙道的《萬神圖》,就為了一個二八戰將的名頭,連祖宗也不要了!”
“現如今兔族,特別是咱們拿波山,在妖族都抬不起頭,就是因為這個無恥的叛徒!”
拿波丸越說越生氣,小山一樣的身軀篩糠一樣顫抖著。
三丈月自覺說錯了話,吐了吐舌頭繞到沈彥秋身後,不停偷瞄著憤怒不已的拿波丸。
沈彥秋看著他倆的樣子,心裏也暗自好笑。趕忙扯過話頭說道:“行了行了,兔哥兒你這也太衝動了不是?不過我也覺得奇怪,你們明明是想去你們妖族聖山的,怎麼提前一點準備都沒有嗎?還能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