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又坐了下來,皺眉看著簡筠,“那你覺得自己卑賤嗎?”
簡筠眼神變的茫然,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半晌才說道:“我從來都認為人是生而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從小到大,我雖然不是出生在大富之家,但所受的教育也是要怎麼做一個正直優雅的人,可是我現在卻不知道我是不是錯了。”
“所以,你被他們打倒了嗎?”張勇雙手交叉放在膝上,手指微微用著力。
簡筠沉默了下,才說道:“我現在很彷徨,有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那你打算屈服了嗎?”張勇眯了眯眼。
簡筠雙手插進頭發裏,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很清楚,廖家現在對她還算是客氣的,如果她再這樣消極應對,他們肯定不會就這麼坐視不理,在絕對的強權麵前,她這樣的螻蟻是連話語權都沒有的。
何況,媽媽還在他們手上。
其實簡筠早在從帝都回來的那天就有不好的預感,所以她才會打電話給歐陽菲要她結束在帝都的複健治療盡快回到青湖來。
然而白嫣然第二天去複健醫院準備看望歐陽菲的時候,卻被告知歐陽菲已經被人接走了,白嫣然以為是簡筠讓霍連城做的,她隻是問了簡筠一聲,簡筠當時並沒有多說什麼,隻含糊應對過去。
沒有人給簡筠打電話,歐陽菲的手機也打不通,但簡筠心裏知道,這就是廖家做的。
他們是要她在媽媽和霍連城之間做選擇!
一個是生養她的母親,一個是深愛她以及她深愛的男人,怎麼選?
張勇也想歎氣了,要不是曾經欠過霍連城人情,他堂堂警監怎麼可能會屈尊降貴來這裏給人當保鏢兼知心大哥?
不過,現在這種局麵,如果他是簡筠,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出車禍死了,是我媽一個人將我拉扯大,那時候我家裏連飯都吃不上,我媽就白天出去打工,晚上去撿垃圾,撿瓶子,賣了錢供我讀書,我很努力很拚命學習一直很好,但是因為我的家境,一直被人看不起,那時候的我也覺得我好像螻蟻那麼卑賤,誰都能踩在我頭上。”張勇抓了把頭發,現在再想起從前,他還是會有一種憤怒的感覺,當初被欺負被鄙夷的場景似乎還曆曆在目。
“後來呢?”簡筠問,其實簡筠不用猜也知道,張勇的後來肯定是逆襲了,否則也不會有他今天這個最年輕的警監身份的出現了。
“我遇到了一個人,他給了我很大的幫助,也直接促成我今天的成就。”張勇沒有具體再說,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簡筠也沒多問。
“其實我跟你說這個的意思就是想讓你知道,隻有自己變強,才能收獲尊重,這是我的切身體會。”張勇沉聲說道。
“我沒那個天賦,做不了你這樣的警監。”簡筠自嘲地笑了笑。
“你鋼琴彈得這麼好,為什麼不做這個領域裏的最強呢?”張勇點到即止。
簡筠聞言,挑了下漂亮的眉毛,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張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