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權衡了一下利弊，好像我沒得可選，隻能聽她的。
我一想也是，如果她真的想現在就弄死我，根本不用我靠近她，殺掉我也是毛毛雨的事。
所以，我戰戰兢兢地來到她麵前。
她指了指對麵，讓我坐下。
我踏過中間那個火圈，在她對麵，學著她的樣子，盤腿坐了下來。
我想，這樣也好，找個話題拖延她的時間，反正喬老四已經有動靜了，等他一醒，一舉幹掉趙芳——電影裏好像都是這麼演的。
可我立刻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剛才趙芳說，我要是不過來，她就送喬老四上西天，而喬老四是不是被她這句話嚇到了而產生的自然反應？以喬老四的德行，還真有可能。
所以我又立刻否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他應該沒那麼快醒過來。
現在沒人能幫我，所以隻能靠自救，見機行事。
剛才被他甩到一邊的小一號的敲屍棍兒，就離我不遠，不到半米的地方。
我假裝翻了翻旁邊喬老四的這些寶貝，還一邊說，這都啥玩意兒，一個不認識。
趁著趙芳不備，我順利地將那根敲屍棍兒拿了過來放到背後。
趙芳拿起裝墨汁的碗，又添了點顏料，用筷子攪拌著：我們這個行當的人啊，曆朝曆代都沒有善終的，今天你能死在“金蟬脫殼”手裏，真算是趕上好時候了，到了那頭，也算是對你爺爺有個交代。
金蟬脫殼？這句話在耿濤被張姐殺死之前說過，當時耿濤說，二麻子就是被爺爺這一招“金蟬脫殼”給害死的。
趙芳放下碗，又往裏灑了點紙灰：這事兒誰也別怪，要怪就怪你爺爺，好好的紙紮匠不做，非要整出這麼一個邪門玩意兒。
什麼？“金蟬脫殼”是我爺爺發明的？聽她的語氣，這好像是一種邪術，而我爺爺這種邪術又害死了不少人。
如果真像趙芳所說，他們這行當曆朝曆代都沒有好死的，而我卻趕上好時候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凡是這個行當的人都不得好死，而且還會殃及後代，而我，卻是這些人的後代裏死得最輕、最享福的一個，所以我趕上好時候了。
這都啥邏輯？是不是我死了，還得給你們燒高香？謝謝你們讓我死得痛快、死得舒服？
我問她，你怎麼也知道這個“金蟬脫殼”？
趙芳卻一臉疑惑的反問我，難道你也知道金蟬脫殼？
我冷笑了一聲，哼，不光知道，老子還會呢！
說著，我把手伸到後麵，握住了敲屍棍兒，準備隨時敲爆她的腦袋。
果然，趙芳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她是被我這句話嚇到了。
其實我隻是糊弄她一下而已，沒想到還真嚇到她了，我趁勢追擊，咋樣？沒想到吧？害怕不？害怕了，就趕緊讓開一條路，各玩各的，別擋爺爺財路！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真是豪情萬丈，不知道這勇氣是咋來的，我想著，電視劇裏的江湖好漢，好像都是這樣說的。
但趙芳隻是短短的幾秒鍾顯出害怕的神情，但她很快就明白了什麼似的，搖了搖頭說，兔崽子你嚇唬誰呢？信不信我一根手指頭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