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戰的個人魅力就在於,他能不經意間從細節處給予你砰然一擊。宛如一道暖流,灌入你心底最為脆弱的區域。
身世、經曆以及對現實的恐慌感,都讓羅薇潛心的抗拒‘信任’這個詞彙。很多時候,帶著麵具與人打交道的她,總會打著最壞的念想。因為這樣才能讓她更大限度的接受可能麵對的現實。
一句話說完,羅薇那看似堅強的背後,卻隱匿著一顆易碎的小心髒。這是童年時留下來的陰影,更是成年後過往的經曆所造成的結果。
習慣了懷疑和被懷疑,最大限度的去揣摩著每一個人的心思。無論是隊友,還是敵手!久而久之,生性變得多疑。沒有交心的朋友,直至肖戰的出現,讓她在‘合作’之外有了可以傾訴的對象。
她總覺得在成年人的世界裏,隻要是交往大多會帶著某種目的。這種目的也許是利益、也許是權利,亦或者是對自身欲望的宣泄。所以,哪怕在與肖戰‘交心’之後,羅薇在私下都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這個男人隻不過是可以傾訴的對象,他是帶著目的甚至於渴望才接觸自己。不要步了自家母親的後塵。
就拿今晚來講,待到羅薇用命令的口吻督促著肖戰出來就醫之後,她感到深深的‘後悔’或者‘後怕’。她害怕肖戰會因為各種顧及,而選擇閉門不出。或者說哪怕出來後,也會有‘尾巴’緊隨不舍。
畢竟連經了多場惡戰,現在的肖戰可謂是來港後最為虛弱的時候。不需要出現什麼‘小宗師’級高手,也許一個有過專業訓練的殺手,都能在這個時候要了他的命。真正經曆過生死的人,才最‘惜命’。這是經曆過這些人的共識和共鳴。
可事實卻是他不但出現了,而且毫無芥蒂、毫無準備的出現在了她的車上。沒有佩戴任何可防身的武器。在其上車之後,羅薇還刻意留意他的腳踝,發現他那般隨身攜帶的軍刀,此時都‘忘記’帶在了身上。
真的是忘了?一路上,肖戰在沉默著延伸至思緒,而羅薇在認真的思考著這樣一個問題。她想提醒對方,這個世道很險惡,萬一她與死亡軍刀選擇合作呢?畢竟葉子是死亡軍刀的人,而葉子也曾是她的人。
看著肖戰毫無防備的推開車門之際,羅薇還是忍不住的抓住了對方手臂。‘友善’的提醒著這廝。然而他的回答,聽似‘甜言蜜語’,羅薇也過了‘風花雪月’的年華,嘴上說不要,但內心真的很衝動。
“他是裝得,他一定是裝得!他肯定留有後手,一定是……”領著肖戰一同進入小診所時,羅薇一直提醒著自己。她堅信,隻要在診治過程中,有任何‘危險’動作,他都會表現出抗拒。
可現實……
肖戰趴在單床上,任由這名手法老練的中醫為他針灸、為他理療疏通經脈。如若是平常的銀針也就罷了,這位‘中醫’所用的還是‘石灸’。嬰兒小拇指粗的石錐,緩緩的沒入一個成年人的穴道內。特別是脊椎前後,那是最致命的區域。換做是自己肯定以各種理由拒絕。但是他卻大大咧咧的接受。
不但接受,還在享受……
鼾聲四起,肖戰趴在那裏睡著了。像個孩子一樣緊閉上雙眼,無條件的信任,讓搬著凳子坐在他旁邊的羅薇‘熱淚盈眶’。
自己該為他的‘傻’而費解呢,還是為他的這份信任而高興呢?說不出的感覺,五味雜陳。這樣的一幕,徹底顛覆了羅薇所認知的價值觀。
沒有‘為什麼’的守在他身邊,就像他沒問‘為什麼’的信任自己那般。羅薇就這樣盯著眼前這個男人。直至晌午的時候,他口袋裏的手機響起,肖戰才一驚醒來的接過手機。
“回去,回去,馬上就回去。是嗎吳媽,薄皮大餡?還是羊肉餡的?好的好的,吳媽你是我親媽……”
聽著肖戰那吊兒郎當的回話。親自為他擦拭脊背上藥膏的羅薇嫣然一笑。這是個對誰都不安分的男人,但跟他在一起,卻讓你沒有一點壓力。
掛上電話的肖戰,扭頭正色的對羅薇說道:“今天真沒法請你吃飯了,林山那個老東西給婉兒請了個家教。雖說我的人在那看著,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回去得掂量一下。在這個敏感期,我不敢大意。”
肖戰想要表達的深意,羅薇心裏明白。但當她聽到肖戰最後一句‘我不敢大意’之際,很是詫異的反問道:“不敢大意?不敢大意還躺在這裏睡著了?”
“你舍得讓你男人再受傷嗎?”聽似玩笑的一句話,著實讓羅薇心裏暖暖的。這份少有的‘信任感’,越發讓羅薇欣然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