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向村中。
村中野良微微點了點頭。
閻羅與白衣柔對視一眼,選擇給這兩個昔日的隊友留下一些私人空間。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對視著,誰都不說話。
最終還是孟挺率先開口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這麼狼狽的樣子呢。”
“你當初在庫塔星被發現的時候比現在慘多了。”
孟挺瞬間就不想說話了,這個死人臉依舊是這麼不會聊天。
再次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挺再次開口道。
“帶煙了嗎,我知道你抽的。”
煙霧嫋嫋升起,香煙之中的尼古丁暫時麻痹了兩人的痛覺神經,
似乎就連臉上的神色都放鬆了下來。
“其實當二五仔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每天都需要提心吊膽,還要表現得跟你們相親相愛,像是一家人一樣,麻煩的要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孟挺的聲音,似乎有些惆悵。
“甚至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已經融入了你們,融入了小隊,但血月的任務傳來,我又會記起自己已經是個二五仔了,做了二五仔可是回不了頭的。”
簡單的三言兩語,村中野良便聽出了孟挺心中的糾結。
“果然人性這個東西,是最讓人奇怪的。”
村中野良就這麼靜靜的聽著,也不發表意見,這種東西他也做不到感同身受。
“有時候我也會後悔當初的自負,如果沒有被抓住,當時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我也能解脫了。”
“有時候真羨慕你啊...”
孟挺緩緩閉上了雙目,
氰化*,隻要沒有成神就無法免疫的致命毒藥,這是他一早就準備好的,就是為了現在這種情況。
村中野良靜靜的看著孟挺顯得有些發灰的臉,雙目之中仇恨的火焰似乎被什麼東西澆滅了一樣,
竟然顯得有些脆弱。
他知道孟挺的意思,這就是他最後能夠給出的交代了,
如果不介意的話,就算是割下自己的頭顱放在魏霄的墳前也無所謂。
但為什麼心裏就沒有半點解脫的感覺呢?
反而像是沉入了大海裏一樣。
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死在了蚨民區之中,
在那種弱肉強食的地方,兩個並沒有什麼一技之長的父母帶著一個孩子還有一個老人是很難活下去的。
父母死了,灰肺,爺爺為了給他搶到營養液,被踩踏得器官破裂,
隻吊著最後一口氣把營養液交到了他的手中,與世長辭。
從那一天開始他不再想信爺爺口中的上帝,隻相信自己,後來他隻相信自己手裏的刀。
為此他不到八歲就走進了無法之地,想要拜在那位被稱為劍豪的老人足下,
一次次的被木刀擊倒,打到頭破血流。
“朽木不可雕也,你就是朽木你知道嗎?”
口中緩緩吐出一口淡薄的煙霧,村中野良放下了手中的煙卷,但卻從未放下手中的刀。
“即便是朽木,也必須握住手中的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