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消時如滴翠,悄然無聲;雪融時如玉碎,渾然不覺。
晨曦微露。第一縷陽光從聖山的山頂照射下來,沐浴其中,身上暖洋洋的。
高高的牆欄內,雞犬相聞,偶爾傳來格鬥的聲音,還有小孩們嬉鬧的追逐聲。
“雪野,不要追著小雞跑。”一個流著長長鼻涕的小孩大聲喊道,他早已累的不行。
那是鼻涕娃,肉嘟嘟的臉,大大的眼睛,身上髒兮兮的,最讓人映像深刻的是,他的鼻涕可以無限吹泡泡,還能一瀉千裏,然後猛地一下子吸回去,蔚為壯觀。
這讓雪野覺得,鼻涕娃是村裏的小孩中,最厲害的那一個,而被人稱作雪野的小孩,有著不同於村中其他孩子的發膚,他一頭銀白的長發,生得粉裝玉琢,乖覺可喜。此時,他圍著獸皮肚兜,光著屁股,正追趕著一隻銀雪雞。
也許是累了,雪野嘟囔著嘴,臉蛋紅撲撲的,稍停了片刻,他又伸手向著雪雞追喊道:“小雞不要跑!”
頓時,雞飛狗跳,再加上雪野憨態可鞠的模樣,引起眾人發笑。
“哎呀…好累呀。”雪野奶聲奶氣,聽到眾人哄笑,他紅著小臉蛋,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道,“跑不動了。”
老村長科爾斯露出慈祥的笑容:“小家夥快過來!”
“嗯!”雪野嚶嚀,撅著肉肉的小屁股,像一隻歡快的小雀兒飛奔過去。
看著雪野衝過來,科爾斯擠滿皺紋的臉,把雙眼堆成了一條縫,他張開雙手,輕鬆地接過飛奔而來的雪野。
“走,”科爾斯雖然年邁,卻不像老年人那般孱弱,他將小雪野放在自己左肩上,大笑道,“今天帶你們去演武場。”
老人很是疼愛雪野,兩鬢早已斑白,渾濁的眼神中充滿了滄桑,可當他看著雪野時,雙眼中卻有著異樣的光芒。
在科爾斯剛起身時,一旁酣睡的雪獒,突然醒來,它搖晃著碩大的狗頭,慢步跟了下去,看起來像座移動的小山。
“衝啊!”以鼻涕娃為首的野孩子們,爭先恐後的向著雪獒撲去,高大的雪獒無精打采,並沒有理會這些小不點,任由他們掉在自己身上。
“小狗狗,不要動,讓我騎上去。”珀斯喊道。
“我也要騎狗狗。”
……
熊孩子們你爭我奪,誰也不想落後,他們也想像父輩一樣,騎著凶悍的魔獸,威風凜凜。
雪獒似乎不滿,本來就不想搭理這群熊孩子,卻被熊孩子們當做大樹攀爬,而長長的毛發成為了銀色的藤蔓,熊孩子們一個個吊在上麵,東搖西擺。
狗狗齜牙咧嘴以示不滿,它發出“嗚嗚”的恐嚇聲,誓要將身上的幾個野孩子像虱子一樣甩下來。
科爾斯瞟了雪獒一眼,雪獒方老實起來。
練武場不遠,就在村落的北邊。
聖村裏的孩子在未成年之前,須在那裏接受十年慘無人道的訓練,直到能獨自狩獵一隻低階魔獸,來證明自己是位合格的戰士。
這是聖村的傳統。
練武場並非善地,獸囚裏麵關押著一些低階魔獸,它們還沒有被徹底馴服,充滿著嗜血的野性。
獸囚的存在,即是羈押那些低階魔獸,若將之馴服,圈養起來,亦可充當陪練,讓孩子們成為合格的角鬥士。
“等會進去,不許亂跑!”科爾斯麵情很是嚴肅,他不放心這些調皮搗蛋的熊孩子。
熊孩子平時無法無天,沒人管教的了,所過之處,雞飛狗跳,上房揭瓦乃是常事,即便被胖揍幾頓,乖乖老實幾天,再過數日,原形畢露,熊孩子的囂張氣焰是打壓不了的。
兩個年輕的守衛手持骨製長槍,向著科爾斯敬禮道:“科爾斯村長,早上好!”
“菲爾、菲斯不用緊張,今天提前帶這些熊孩子,見見世麵。”科爾斯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露出爽朗的笑聲。
兩人讓行,鼻涕娃跟在科爾斯身後,剛進入練武場,即扮鬼臉奚落起守衛,並調皮地吐著舌頭。
熊孩子們平時過來偷看,沒被少揍過,每次都是鼻青眼腫的,如今有了村長批準,一幅耀武揚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