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寧安大街上,吃穿用度戲曲雜耍應有盡有,現下也隻有些賣菜賣米的販敢硬著頭皮出來討生活。
不知從邊的哪處傳來陣陣嬰兒般的啼哭聲,嚇得百姓們逃難一般的撒腿就跑,躲進自家的院子裏,給大門掛上一層又一層的鐵鎖。
色漸漸昏暗,街道上已經沒有了行人,寂靜之中,也不知是誰家的狗受了驚,一聲聲的狗叫回蕩著。
守城的禁軍將士額邊滑落冷汗,今夜,還不知道是要死哪些人。
空蕩蕩的街角,走出來兩個人。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兩人並肩向前走著,大概相隔著一米多遠,看起來像是認識,又不大像認識。
“你覺得這隻妖物,會是個不長眼的蠢東西嗎。”男人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率先開口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寂。
相比起前世來,風晴雪並沒有多緊張,畢竟是經曆過一次的事情,再加上她現在的身手功法,和當年的那個她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
於是她嗤笑了一聲,覺得晏殊這個問題簡直不可理喻,“修出了靈元的妖物,你會不會蠢?”
“所以你離我那麼遠,它是瞎了才會上當?”晏殊的嗓音沉沉的吩咐道:“還不過來。”
風晴雪斜了他一眼,有些不情願,但是正事重要,還是依言靠近。
身子雖然老實,但嘴上仍然要擠兌他,“魔尊大人好氣勢,呼風喚雨的慣了,忽然做回了個徒弟,很不適應吧?你看見活生生的疊陽真人,頭皮發不發麻?”
身邊的男人麵不改色,“多謝關心,適應,不麻。”
風晴雪冷哼一聲,狗東西,臉皮比城牆還厚。
二人的肩膀相隔不過一掌的距離,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的並肩前行了,雖然還是因著除妖的緣故。
靠近之後,晏殊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氣便直往風晴雪鼻子裏鑽。
雪鄉木的味道,還有藍淩花和若葉。
他愛好調香,身上的味道,也總是好聞的。
雖然他劣跡斑斑,所做之事地共誅,她咒罵他謀殺他。但是時至今日,在某時某刻,風晴雪心裏仍然會有一絲無法控製的遺憾。
這種遺憾的感覺在她的憎惡中,顯得氣若遊絲不值一提,但她知道,這卻是真實存在的。
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晏殊,也曾斬妖除魔,也曾令多少佳人魂牽夢縈。
哎,誰不是可惜呢。
風晴雪長舒一口氣,想將這亂人思緒的香氣隔絕在外。
“別走神,快到了。”
男人的嗓音適時的響起,風晴雪淡淡的嗯了一聲,這條街道她還記得,轉過彎,就是前世金毛吼出沒的地方了。
夜幕籠罩之下的蘭永城,寂靜無聲,幾個巡邏的將士看到前麵有黑影竄過,提起燈籠大喝一聲:“什麼人!”
這一嗓子讓身後的同伴們全都寒毛一豎,如臨大敵的舉起盾刀。
卻見街角走出一個纖細柔弱的女子來,在她旁邊是一個高挑清瘦的男子,二人看起來風塵仆仆,似是十分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