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寒潭平靜無波,無論是哪個弟子試著召喚,那飛靈蛇都沉著腦袋始終不肯出來。
“還是讓別的師兄師姐先來,我修為淺,最後再試吧。”風晴雪婉拒,她的思緒已經跟著那幾個空心客的車子,進到了明壽穀的西麵,且還在繼續上山。
“我來我來。”百裏青衣掏出短笛,深吸了口氣,嘴裏念叨著剛才疊陽真人傳授的訣竅,“沉下心來,將自己的情緒與音律結合,再以此來調動仙莽的情緒……”
空心客驅著車,一路往深山中去,道路越來越崎嶇,兩旁全是掛滿冰錐的霧凇,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幽幽的大山洞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明壽穀麵積非常大,但除了豢養仙莽的莽原之外,風晴雪所知道的也就隻有一個禁地仙壇了。
在她的印象中,明壽穀的其餘地方,應該都是深山老林,不應該有人煙的。
空心客乃是受傀儡訣牽製的,令行禁止,絕對的服從……所以他們背後的正主是誰?
風晴雪猜測,這隻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螢草魔,便應該是從這山洞或者是某處偷偷逃跑出來的,半路被發現,又被送了回來。
隻是被背後的人究竟在賣什麼藥?那隻螢草魔渾身是血,已經枯瘦成那般模樣,難道是有人施虐?
馬車慢慢進入了山洞之中,黑暗吞沒了所有的光,周遭傳來細蠅般的聲音,被車軲轆的聲音蓋過,聽得並不真切。
風晴雪離開人群尋了個安靜的地方,按住了自己的耳朵,仔細分辨著這是什麼聲音。
像是呼吸聲,帶著細弱的嚶嚀,還有抽泣。
而且數量相當多,雖然弱,但卻形成了一片嗡嗡聲。
下一秒,鐵門打開時發出了令人酸牙的聲音,然後是‘砰’的一聲,什麼東西被摔到了地上。
她想,她猜的應該沒錯,是那隻逃跑的螢草魔被關進來了。
隨著鐵門再一次們關上,一個聲音冷不防的從她背後響起:“你在做什麼?”
風晴雪心跳漏了一拍,她神遊的思緒瞬間被這低沉的聲音拉回了現實中,一回頭,是疊陽真人高大的身軀正站在自己身後。
她並不是第一次見疊陽真人,但往常都是遠遠的,這還是第一次,以如此近的距離直麵他。
疊陽真人身為縹緲七子之首,是真正意義上高高在上的一位大宗師,即便是站在那未曾言語,他周身的威壓也能叫人心悸。
風晴雪隻驚了最初的那一秒,很快便緩過神來,鬆開耳間的雙手交疊於身前,恭敬道:“弟子不才,記不住方才尊上所教的音律,想著尋個安靜的地方多複習幾次。”
疊陽真人烏黑的眼瞳好似最深沉的夜色,叫人看不見他任何的情緒,他著一身玄黑鑲羽氅衣,將本就高大的身材襯的愈發挺括,風晴雪在他麵前,顯得異常嬌。
疊陽沒有話,她也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臉色,隻能一直維持著作首動作,無法判斷自己這話他是信了還是沒信。
“那現在,學會了嗎。”男人的聲音帶著成熟的壓迫,但是風晴雪見慣了大風大浪,也是也並未真的被他震懾住,心底反而是在想,如此一個氣勢非凡的人,前世怎麼會叫晏殊那狗賊給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