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索拉的世界“(1 / 3)

第四章“索拉的世界“

我真的有點擔心了

十五天的時間,艾樂樂卻覺得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當然他們這一代都是跨過世紀的人,一個世紀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漫長。

十五六歲的時候,正是躊躇滿誌那會兒,班裏還有不少男生立誌要做宇航員。

大家都以為到了21世紀,人人都能飛上太空,吃飯、洗碗、掃地、上班那些事都該由機器人去完成了,誰能想到到了21世紀還有金融危機,還有這麼多人吃不飽飯?

要是在從前,艾樂樂看見天橋下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者,總會感歎自己實在太幸福,有吃有喝,晚上回家還能抱老公。可是如今艾樂樂覺得自己連那些流浪者都不如,她看不清前方的方向,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她想,至少她要看到那個搶走蘇凡的女子。

"怎麼,有心事?"趙詮送艾樂樂回家,他的目光敏銳,這絕對不是一個幸福女子該有的眼神。

"沒什麼,前麵我下車吧,我坐小巴回家。"

"嗬嗬,怕老公誤會吃醋?"

艾樂樂不知道怎麼回答,在法國的時候她已經把項鏈收進了盒子,放在箱底,她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她想試探一下蘇凡,他對自己是不是真的那樣決絕。

"不會,我是怕經理繞路,你要是願意的話,送到家吧。"

"現在不在公司,你叫我名字可以嗎?"

"這--我習慣了,有時習慣很難改變,改了反而覺得不自在。"

"哪來那樣的說法,你試著叫我一聲,就慢慢適應了。"趙詮不依不饒,"沒事,我洗耳恭聽,像巴黎那次叫我一樣。"趙詮指的,應該是艾樂樂在緊急之下以為趙詮把項鏈丟掉之時喊的那次。

趙詮假裝把耳朵湊近艾樂樂,笑嘻嘻看看她。

艾樂樂一下子蒙了,她不知道趙詮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能幹巴巴地叫了一聲:"趙詮--"

"欸,這不就對了嘛,以後不在公司,都這麼叫,哈哈。"趙詮爽朗地笑了幾聲,舒坦地往座位上一靠,很是滿意。

這是唱的哪出戲?艾樂樂覺得自己有必要擺明態度,快到家的時候,她打了蘇凡的電話。

"老公,我馬上就到家了,買了好多東西,你下樓接我吧。什麼,你不在家?婆婆在家?那算了,我怎麼能麻煩她替我搬東西。"

艾樂樂惆悵地掛掉電話,蘇凡明明知道她今天回家,他明明知道。她愣愣地坐在副駕駛座上,眼睛迅速模糊。

"不就是沒搬運工嗎?有我。"趙詮把車開進小區,下車到後備箱搬行李。艾樂樂迅速地擦擦眼淚,跑到後備箱,倔強地搶過兩個箱子。

"別哭鼻子,我替你搬上去。"趙詮自然地拎過箱子。

"不要。"艾樂樂堅定地說,見趙詮沒鬆手的意思,她一字一句地說,"趙詮,我婆婆在家,我不想她老人家誤會,你知道老人家的思想總是有點保守。"

趙詮的手慢慢鬆開,說了句"好"。

等到趙詮的車開遠,艾樂樂在原地蹲下,靠著多出來的那隻行李箱,放聲大哭。

這隻行李箱,裝著蘇凡的襯衫、袖扣、POLO衫、錢包、香水,婆婆的圍巾、羊毛衫、保養品。

趙詮把車開到拐彎的地方停下來,看著那個瘦小的身影在小區路燈下,哭得肩膀發顫,他忽然很想揍蘇凡一頓,狠狠地揍他。

可是,在擁有的時候,一個人怎麼能清醒地看到他擁有的是什麼?

"雅米豆撈"裏的小動作

生活恢複了平靜,姐妹淘的生活席卷而來,乍一看好像變化並不大,卻又說不出地酸楚。

淩子很快在報社找到了工作,她雷厲風行的作風依舊沒有改變,卻變得沉默寡言,從前那個愛笑的女子變得小心謹慎。除卻工作,她對一切事都不懷有過分的熱情,從愛情狂變成工作狂,至少是一種正常的過渡。

"你到底想怎麼樣?"陳昕對艾樂樂的態度很是惱火,在她的字典裏,蘇凡這樣的男人踢一百次也不可惜。

"我想怎樣?"艾樂樂歪著臉想了一會兒,說,"我想看看那個女人。"

"這有什麼難?你不會查他的電話?他們總得聯係吧。"

"我試過,蘇凡很小心,或許他有兩個手機。"

"總有意外的時候,天底下哪裏有密不透風的牆?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你不就是因為看見那枚戒指才發現的嗎?"

三人討論了一會,淩子冷靜地總結說:"沒必要讓自己這樣辛苦,趁著自己還年輕,也沒有孩子,快刀斬亂麻,直接向他挑明,我看你準能找到比蘇凡好一百倍的男人。"

"哎,哎,你出的什麼餿主意?你看不出這丫頭對蘇凡那混蛋愛得死心塌地嗎?"陳昕止住她的話,說,"這樣吧,我想個辦法。淩子說得也不是全錯,這樣拖著總不是辦法,忒磨人了,樂樂,女人最磨不起的就是時間。"

陳昕說的辦法是把蘇凡叫出來請她們吃飯,在他追艾樂樂那會兒,這是家常便飯。全家桶、武漢鴨脖、重慶幹鍋、進口水果,蘇凡就是寢室的專職外賣員工,誰料到他有變心的這一天?

艾樂樂把這事和蘇凡說了,他倒是答應得很幹脆,而且還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地點隨她們挑。

吃什麼最能耗時間又能轉移視線?

"火鍋?"陳昕建議。

淩子搖搖頭,說:"你們就饒了我吧。"工作多年後,淩子的口味依舊不變,拒絕一切辛辣食物,宛如她拒絕男人的態度般堅決。她的愛憎太過分明,總給人不好相處的錯覺。

最後大家商議為豆撈。豆撈,就是不辣版的火鍋,能慢慢撈,慢慢耗時間,也符合淩子的口味,就這麼定了。

晚上六點,三個人在"雅米豆撈"包廂等蘇凡,這是艾樂樂發現蘇凡出軌之後第一次和他在外麵吃飯。她看著蘇凡推門走進來,身影有些疲倦。

蘇凡一進門就熱情地和陳昕、淩子打了招呼,坐下客套地說隨便點。陳昕拿起菜單,看看艾樂樂說:"那我可真不客氣了。"

蘇凡笑著說:"客氣什麼,都這麼久沒見了。"

"我還以為你把樂樂追到手後就把我們給忘了。"陳昕看看蘇凡的表情,笑著說,"今天我們必須得喝點酒,白的還是紅的,你決定,反正我不喝啤酒。"

陳昕和淩子都是北方人,喝白酒就跟喝水似的。

蘇凡知道兩人的酒量,麵露難色說:"敢情要把我放倒?"

"那不是好幾年沒見著你了嗎,高興唄。"

"陳昕,你就愛說笑。"正在說話間,伊力老醇已經上桌,一斤裝,兩瓶。服務員打開酒,濃烈的酒精味彌漫開來。

蘇凡看著眼前的三個女人,有些發悶,一個記者,一個品牌公關,除了自己的老婆,都是能喝的主,但男人的風氣不能被女人給壓製了,他爽快地端起酒杯,先敬了三人一杯。

"不行,怎麼能搞批發?"陳昕擋住自己的酒杯,淩子已經先行仰頭喝完,她雖然不能吃辣,但酒量可不是蓋的,怎麼說也是北方人。蘇凡找不到理由,畢竟和她們是校友,又的確很久沒見麵。他隻能再給自己滿上,再敬陳昕。

陳昕和淩子輪番上陣,一個小時內,就把兩斤白酒喝了底朝天,那是什麼概念?蘇凡連連擺手,說要去洗手間。艾樂樂知道蘇凡肯定是去洗手間吐,不然他的胃難受。艾樂樂有點心疼,陳昕看出艾樂樂那種不開竅的軟心腸,一瞪眼把她給瞪住。

他跌跌撞撞地離開,手機赫然擺在桌麵上,陳昕順勢跟了出去,準備隨時在外麵纏住蘇凡,而一邊極度清醒的艾樂樂迅速地拿過手機,翻找著電話記錄。

蘇凡的手機是雙卡雙待的,一張出差卡,一張本地卡,艾樂樂知道的隻是那張本地卡的號碼,她沒操作過雙卡雙待的手機,有些手忙腳亂。

在一邊捂著臉喘息的淩子一把拿過,迅速地翻找著,抄下撥打頻率最高的名字和號碼,塞到艾樂樂手中。

陳昕和蘇凡回來的時候,勾肩搭背的。陳昕不停地說:"你要好好對我們樂樂,不然我們可饒不了你。"蘇凡哼哼答應著,心中卻無奈地想:還好隻有兩個姐妹,要是再多幾個,非被弄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