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沒和她聯係。"
"她告訴我,別把婚姻當做賭博,重新洗牌的代價太大。"
艾樂樂吸了口涼氣,她明白婚姻重新洗牌的感覺。
"昕兒,你回老家後,我們就不能常常在一起了。"
"沒事,我們那裏離杭州又不遠,不過等孩子出生後,你的時間就沒這麼寬裕了。"
艾樂樂看看車頂仍然在不斷下落的櫻花花瓣,覺得這樣的場景寧靜和美,似乎就是她尋找了許久的感覺,可是總覺得心中缺少了什麼,或許是因為經曆了太多,因為眼前的物是人非。
春天還是來了
艾樂樂還收到過索拉的短信,索拉說:"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那樣愛你。"
索拉的短信很長,講了她與蘇凡的種種,艾樂樂沒有再回複,她看這些短信的時候,心情很複雜。她知道自己曾經恨過索拉,但現在這份恨意已經漸漸遠去,她的幸福曾一度被這個叫做索拉的女人搶走,她頹廢、哭泣、戰鬥、懷疑、絕望過,總算沒有徹底地失去一切,她不會再和這個叫索拉的女人有任何瓜葛。
正是因為索拉,她才能麵對自己內心真正的渴望,和陳昕一起開了公司,這其中有陳昕很大的功勞,但自己的努力也功不可沒,艾樂樂甚至假想,倘若沒有索拉,她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堅不可摧。
她已經在和索拉戰鬥的歲月中,給自己磨煉了一層堅硬的盔甲,即使有一天蘇凡再離開,她也不會太難過,她不會再去設想那些沒有發生的未來。
有些過往即使存在過,也可以完全讓它塵封在記憶中,隨著時間的蔓延,它們會漸漸躲到自己看不見的角落,一點點淡化,直到消失,那才是對自己最大的解脫。
索拉的確在蘇凡的生命中真真切切地存在過,而且對蘇凡來說有特殊的意義,正因為如此,當她出現的時候,蘇凡才會從婚姻中出走。無論經曆了怎樣的痛楚,蘇凡最終回來了,他們會有各自的生活,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遇見,就算遇見,也成為了過客。
陳昕隻在杭州住了幾天,就決定回老家,在老家她已經給熙熙找好了幼兒園。
送陳昕上大巴的時候,艾樂樂給熙熙買了很多玩具。她捏捏熙熙的臉,認真地說:"樂樂阿姨會經常去看你的,不過熙熙一定要乖,不能惹媽媽生氣。"
熙熙指指蘇凡問:"哥哥也會來看我嗎?"他還是習慣叫蘇凡哥哥,艾樂樂苦笑了幾聲說:"你都叫他哥哥了,他能不來嗎?"
在一邊的蘇凡樂得又跑過來抱起熙熙,自從艾樂樂懷孕後,他對孩子的喜愛與日俱增。他發現和孩子在一起是特別能淨化心靈的一件事。
蘇凡用胡子紮著熙熙,逗得熙熙咯咯大笑,不久以後,他也會這樣抱著他和艾樂樂的孩子,用胡子溫柔地紮他的小臉蛋的吧,那本身就已經是一幅美麗的畫麵。
送走陳昕,艾樂樂心中的石頭這才放下,就算陳昕離開了杭州,至少她能在自己的家鄉重新開始。這裏,的確給了她太多不堪的記憶,離開也是一種解脫。
"樂樂,我們順便回一趟老家給媽上個墳吧,告訴她老人家你懷孕了。"
"我可什麼都沒帶。"
"那有什麼,帶了錢就好了,我去買票,你坐著別動。我怕再過幾天,你肚子更大了,就去不了了。"
"那也好,清明節也快到了,是該回去。"
二十分鍾後,蘇凡拎著一個袋子回來,艾樂樂扒開一看,什麼都有,礦泉水、麵巾紙、小塑料袋、零食。
她抬起臉,看看蘇凡的眼睛,這個男人,始終是愛自己的。
"老婆,你想吐的時候就告訴我,我給你拎袋子,我特地買了前排的位子,不那麼顛。"
大巴開動的時候,艾樂樂覺得肚子顛了一下,蘇凡趕緊問:"是不是想吐了?"
"沒有,好像在踢我。"
蘇凡驚喜地把手覆在艾樂樂的肚子上:"怎麼不踢了啊?來,踢一下。"
"踢一下?疼的可是我,換你懷孕試試。"艾樂樂沒好氣地說。
蘇凡湊近艾樂樂的耳朵,油腔滑調地說:"你一個人能生出孩子嗎?"
"蘇凡,你又想找抽?"
"不是說好了不能說髒話嗎?帶壞寶寶怎麼辦?"
艾樂樂無奈地躺下,蘇凡看見她想休息,趕緊把她的座位調低了些。
陽光透過玻璃窗軟軟地鋪在肩膀,並不覺得刺眼,反倒很舒服,艾樂樂伸了個懶腰,看著蘇凡,睡著了。
她夢見蘇凡在畢業那一天的哭泣,夢見自己第一次到上海找索拉時的落魄,夢見和熙熙在公園裏愉快地奔跑。
醒來的時候,蘇凡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蘇凡也睡著了,高速兩邊的樹木迅速地倒退著,大片的映山紅將小山丘染紅一片,黃燦燦的白菜花竟然開得比婺源的油菜花還要繁茂,大片的青草地更是綠意蔥蘢。
春天,真好。
(完)
謹以此書獻給我的好友沈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