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嫣最近過的不太順心。
那天在食堂她被壓斷了腿後,本以為軍區肯定會給雲子狂一個處分什麼的,結果軍區上麵竟全部裝傻,連個最起碼的警告都沒有!為此她自然心中難甘,跑去鬧了好幾次,可除了第一次被拐彎抹角的勸了幾句得饒人處且饒人以外,之後老首長竟都直接對她避而不見!
但這還不是讓她最鬱悶的,最讓她鬱悶的是向來最為疼愛她的老爸居然也打電話過來讓她息事寧人!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明明她才是腿被壓斷的那個受害者好不好,憑什麼要她息事寧人啊!
而且這些還不算,因為那天食堂發生的事,最近她出門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古古怪怪的,雖不敢當著她的麵說些什麼,但看那些人的表情就知道背地裏肯定沒少非議她!
偏偏這種時候整個軍區都是雲子狂百煉精鋼化成繞指柔的消息,即便是她不想看不想聽,卻也總會有人漫不經心的將這些告訴她,仿佛是要故意顯示出她有多麼可憐一般!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她剛裹著條浴巾從浴室裏麵出來,但她沒有立即去接電話,而是先拿了吹風機慢悠悠的吹起了頭發。電話鈴聲停住又響起,響起又停住,如此反反複複的好幾次,她實在慢條斯理的拿過那鍥而不舍的電話,“喂——”
“人我已經帶出來了。”電話不過剛接通,一道硬邦邦冷冰冰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穆嫣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話的意思,隻是本能的蹙起了眉頭,說實在的她很不喜歡刑名,總覺得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縈繞著一種陰森森的氣息,讓人很不舒服,因而這些年來她雖然心裏明白這個男人喜歡自己,卻都是能避開就盡量避開他的。那天晚上要不是她被雲子狂和那個小賤、人給氣昏了頭,也不會突然改變態度的去勾引他。
想到這裏,她突然反應過來剛剛這個男人話裏的意思,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訝異來,“你真的將雷紫瀟那個小賤、人給抓住來了?”
不是她要懷疑,而是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要知道雲子狂之所以年紀輕輕的就被封為少將不僅僅是因為他立下好幾個大功,還因為他本身的軍事素養就出類拔萃,這才破格晉升的。一個軍事素養出類拔萃的人他的危機意識簡直就像是女人的第六感一樣,任何對他心懷惡意的人靠近他基本都會引起他的警覺,這種情況下想要將人從他手上悄無聲息的偷走,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更何況這些天她可是已經聽過無數個雲子狂毫無原則地寵溺雷紫瀟的事跡了,光就這重視的程度,想要將人無聲無息的帶走那幾乎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刑名並不介意她的懷疑,仍是一副無動於衷口吻的淡淡恩了一聲,慢道,“人我已經帶到城外二十公裏處的一個廢棄倉庫,你看看你什麼時候有空過來,最好盡快,你也知道少將的本事,我藏不了很長時間的。”
穆嫣聽他這麼一說總算相信了幾分,眉毛卻越發緊皺了起來,“藏不了很長時間到底是多長時間?我現在還在家裏,就算立刻趕過去也得不少時間。而且你確定你沒被人跟上嗎?”
可別她剛一到那裏就被雲子狂等人給逮個正著,那到時候她可真要百口莫辯了。雖說她的確迫切想狠狠收拾雷紫瀟一頓,可不能因為此就讓自己惹了一身的腥,這次她回來,老爸已經跟她說了,她爺爺馬上就要退下來了,這也就意味著她家馬上就要失去爺爺這棵唯一的保護傘了,官場可最是人走茶涼的地方。
刑名似乎永遠不會有其他的情緒,被如此質疑仍是古井無波道,“大概四個小時左右。”
出城若是走高速的話差不多一個半小時,四個小時就是將人給裝麻袋扔進海裏也綽綽有餘了。穆嫣略一思索,邊抬腳往衣櫥方向走,邊開口道,“你將具體位置發給我,我馬上就開車出來。”
說完不待刑名多說就兀自掛了電話,那幹淨利落的模樣簡直就好似多忍受刑名的聲音哪怕一秒鍾都受不了似的。
電話這頭的刑名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後拿下手機默默的將地址給發了過去,黯淡的月色於他臉上落下大片陰影,他的眼眸被掩在夜色中,誰也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麼。
此時正將車當飛機一般狂飆的雲子狂一張臉繃得死緊,旁邊的人也看不出他到底想什麼東西。車內的氣氛十分壓抑,在車開出城於一個三岔路口後徹底失去跟蹤痕跡後,這種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更是達到了頂峰。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明揚超忍了忍,到底沒忍住,“子狂,你怎麼確定就一定是這條路?要不咱還是在三岔路口等一下,等建國他們確定了對方車子逃跑的具體方向,然後再追上去,要不然回頭發現跑錯了再回頭的話豈不是耽誤時間?”
“不會耽誤時間的,”雲子狂神色淡淡開口。
他這篤定的口氣惹得其他幾人俱是狐疑的瞪大了眼,仍是明揚超作為代表開口,“你說的這麼肯定難不成能掐會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