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的那場晚宴,靳顏終究是沒去,對此,陸家的人頗有微詞,好在北館事件之後,也算是托了靳顏的福,陸家得以站穩根基,拉攏了那些中立黨派的元老,算是為鞏固如今執政者的地位添上了重要的一塊磚。
晚宴結束之後,陸擎深被叫到書房,陸良淮點著一根煙,在書房已經坐了很久,他翻閱著這些年陸家的產業,將其中的一部分放到一起,連同簽過字的產權轉讓書,一起遞到陸擎深麵前。
“這些算是給那丫頭的一些彌補,這件事算是我冤枉她了,人年紀大了,容易犯糊塗。”
他說話的時候,似乎少了平時對待下屬一樣的威嚴,難得的露出一絲老態來。
陸擎深並沒有伸手去拿那些東西,他冷漠的看著辦公椅上那個老人,他兩鬢斑白,歲月終究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不可掩蓋的痕跡,他依舊威嚴有力,可是說的話無法讓他惟命是從,他比以前還要高高在上,可是此刻在他眼中卻像個渺小的可憐蟲。
“北館真的被盜了嗎?”
他清冷的麵容在書房昏暗的燈光下染上了幾分陰鬱,聲音沙啞,這句話已經在他心中醞釀了很久。
“你這是什麼意思?”陸良淮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寒芒,卻用詫異來偽裝,“誰跟你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沒有誰,”陸擎深的臉色越來越沉,“北館被盜,你在次日一早就將原本守衛北館的軍隊調離,導致北館無人看守,這才將被盜的消息散播的人盡皆知,引起了江南和蘭京地區的注意,你要是真的擔心商會的人來討說法,做個樣子的功夫都沒有?”
陸良淮怔怔的看著陸擎深,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那是因為我需要他們及時回歸部隊,以免泄露信息。”
“真是這樣?那麼現在北館被盜的那本書,又在哪裏?為什麼不繼續追查了?”
陸擎深的眼中閃過寒光,他冷冷的看著陸良淮,
“賊喊捉賊的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在部隊你是首長,說一不二,你有你的計劃,但這裏不是部隊,你別忘了,我早就脫離部隊,是自由身,而顏顏,更是跟你的仕途沒有半點關係。”
陸良淮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語氣中隱隱有了怒氣,
“你以為我隻是為了仕途,你不想想整個陸家,越活越回去了你。”
“不論你怎麼想,這次來,我隻是告訴你,過兩天我會帶顏顏回錫城,以後跟京兆的事情不會有半點瓜葛,不要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
年輕的男人冷冽的語調在昏暗燈光中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感情,陸良淮第一次覺得自己唯一的兒子展翅高飛的能力已經無法被自己束縛,相比較十幾年前不同的是,這次他有了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於是真正的開始奮起反抗。
不過可惜的是,你一旦有了在乎的東西,你就有了軟肋。
陸擎深的背影消失在書房門口之前,陸良淮淡淡開口道,
“她那個舅舅是個有案底的,四年前的那樁案子還沒過申訴期,即便是最後她真的敢咬著陸家不放,連帶著他的舅舅,也會一並折進去。”
陸擎深的身形一怔,緩緩轉過身來,“你想怎麼樣?”
空氣中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陸良歡的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