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中有些幽沉,經過這一次,她是否又覺得當初自己選擇錯了呢?
是否覺得晏寒沉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情調優雅的慢搖吧,威士忌中的冰塊在玻璃杯的碰撞中發出嘩啦啦的響聲,仿佛下雨天雨滴落在窗戶上。
“為什麼不告訴顏顏,這事兒是你做的?”
“告訴她,再接著讓她對我強顏歡笑麼?”
陸擎深的眼中升起一抹難言的自嘲。
說來也挺可笑的,前段時間靳顏對他不冷不熱他心裏不舒服,如今找到辦法讓她對自己歡歡喜喜了,他卻更加不舒服。
“我理解你的感受。”
晏寒沉自顧自喝了一杯下去,神色暗淡,
“這些年我幫她的越多,越不敢在她麵前表露心跡,就怕她隻是因為感動或者感激而答應我。”
所以人有時候就是死傲嬌,固執己見又蠢得發瘋,非要在雞毛蒜皮中尋找真愛。
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真愛,就算是真有,也被糟踐光了。
兩人有幹了一杯。
夜色沉了,京兆的夜晚永遠比白天繁華熱鬧,白天是商業街白領來往的有條不紊,而夜晚,則是躁動的狂歡。
慢搖吧的角落裏坐著身材曼妙的金發女郎,低著頭,似乎一個人,偶爾有男士過來搭訕,她回應平淡,這裏的人都是識趣的,話不投機,便轉戰別處。
誰也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總是瞥向吧台的方向,兩個男人,一個穿著休閑,一個穿著正式,她的目光緊緊鎖著的是那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錦繡殺青是次月月底的事情,燥熱的半個月剛一過去,就開始顯現出幾分涼意,中午可能出了一身汗,但是晚上就必須加個外套,京兆的氣溫就是這麼變幻無常。
拍完戲,按道理靳顏就沒有理由再在京兆待著,但是陸擎深並未有來催她回錫城的意思,她也沒有提這一茬,或者說兩個人這一個月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
自從上次趙冰清的事情之後,靳顏還沒有見過陸擎深幾次,偶爾的幾次也就是他定了東西送到劇組探班,跟她不鹹不淡地說上兩句話,僅此而已。
而他來過劇組之後,第二天的頭條必定成為‘陸擎深探班錦繡劇組,與嬌妻恩愛如初,破婚變傳聞’此類掩人耳目的話。
她不知道陸擎深是不是故意的,所以當他殺青那天來的時候,她裝作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其實你沒有必要為了控製網上言論這樣的,我不怎麼在乎那些人怎麼說。”
“我在乎。”
陸擎深望著她,眼神灼灼。
靳顏愣了一下,躲過了他的目光,順手拾起了一旁已經磨破邊的劇本,開始對最後一場戲的台詞。
最後一場戲,皇帝從圍獵場趕回來,得知柳嬪病危的消息,匆忙趕往冷宮,柳嬪卻不肯再見他一麵。
“我要你記得我最好的樣子,這樣你才能記得……咳咳……記得我一輩子。”
重重紗幔,將柳嬪與皇帝之間隔斷。
皇帝悲痛,卻不得不答應柳嬪臨終的要求,這個女人窮極一生,求了他兩次,一次是救救他們的孩子,他沒有做到,另一次就是別來看她臨死的模樣。
“皇上,柳嬪娘娘她……已去了……”
“柳兒……”
宋君寧訥訥地站在紗幔外麵,朝著紗幔伸出一隻手,抬起許久,終究沒有勇氣掀起那一麵紗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