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聲戛然而止,陸擎深眉頭一皺,起身走到電視櫃前,掐斷了煙頭,連帶著他的回憶,一並掐斷。
靳顏身上裹著浴巾出來,不顧陸擎深異樣的眼神,徑直走到門邊捂著胸口蹲下身將自己的包撿起來,然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你在幹什麼?”陸擎深站在電視櫃前,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打電話。”
“打給誰?”
“跟你有什麼關係?”她抬起頭瞥了他一眼,眼神淩厲,語氣冷漠,
“你想要的已經要了,我打電話給誰,讓誰來接我,我又去哪兒,你有什麼資格管?”
“你要走?”
“不走難道待在這兒陪你睡一輩子?”
“我沒說你可以走。”
他沉著臉,眉頭緊緊地皺著,
靳顏看著他,觸碰到他那張陰沉的臉,再想想他這副理所當然的態度,頓時冷漠的收回目光,
“神經病。”
話應剛落,眼前一道陰影擋住了光線,下一秒,手機被打落,掉落在地毯上,發出輕微的響聲,她的手被一隻灼熱的大手釘在身後粉色的牆壁上,掙紮中,她抬起另一隻手朝著他的臉頰揮去,卻沒能如剛剛一樣落在準確的位置。
“陸擎深,你是不是瘋了?”她啞著嗓子吼道,
他一手接住她揚起的手腕,麵色清冷,眼中卻帶著幾分閃爍的火光,態度生硬,“五年前,跟我睡完的第二天早上,丟下離婚協議,消失的無影無蹤,你跟誰走的?”
提及當年,心頭泛起一陣波瀾,靳顏麵色一緊,頭偏向一邊,莫名有些心虛,卻偏偏梗著脖子硬撐道,
“當時我們已經離婚了,跟你無關,”
下巴傳來擠壓的疼痛,她無關猛地擰在一起,生生被陸擎深掰正了腦袋麵朝著他,因為疼痛而逼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你覺得簽了離婚協議就算離婚?”
男人嘶啞的聲音在她耳邊回蕩,她被逼著跟他對視,將他眼中的涼意和憤怒盡數望穿,她一時語塞。
可當年分明是他提出的離婚,甚至是他交代律師一手安排好的離婚協議,她不過是簽了個字而已,不過是順著他的意思簽字拿錢走人而已,念及此,眼中漸漸冷漠。
陸擎深從她眼中看到麻木,手猛地發力,逼得她唇齒間溢出一聲驚呼,然後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她下巴上滑落,握住了她的脖頸,與此同時,她求生的本能讓她抓住了那隻想要自己命的手,
“不說話嗎?”
她的聲音有些悶,
“憑你的本事,你難道查不出來?”
她這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落在陸擎深眼中,是一種諷刺,
“我要你自己說!”他猛地拔高了音量,
兩人的目光始終交彙著,靳顏望著他憤怒,望著他咆哮,望著他以一個受害者的角度指責自己,質問自己,心中那一份對舊事舊人的期許也漸漸化為烏有,他向來是個獨斷專行的人,你怎麼能指望時間能讓他有所改變呢?
“寒沉哥。”她冷冷的吐出三個字,並且故意用的親你的稱呼。
這是當年他最討厭從她這裏聽到的稱呼。
意料之中的回答,盡管五年前他早就心知肚明,但是從她嘴裏聽到,依舊滿心的怒火與不甘,除去男人都會感受到的難堪,更多的是對眼前這個女人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