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苑,
辜銘風把靳顏送到門口,抱著胳膊叮囑道,
“自己注意身體,小夕放在這兒我們會照看好,難得回來一趟好好給自己放個假就是了,要是有什麼麻煩,隨時找我。”
辜銘風今日中午陪著辛老師喝了點酒,不知怎麼的莫名的嘮叨。
靳顏坐在出租車上,口罩下是擋不住的笑意,
“知道了,你趕緊回去吧,外麵冷。”
“嗯……”辜銘風微微一笑,眼神溫和的像是春天湖麵的水,
“師傅,開車吧……”靳顏回頭囑咐,
“好嘞,關窗了啊,暖氣都竄出去了,外麵冷呢,”師傅笑吟吟地摁下手邊的自動關窗按鈕,車窗緩緩升起,將那一抹健壯的身影隔在窗外。
靳顏笑著跟辜銘風揮手,甜美的笑容漸漸被車窗隔開,
“顏……你願不願意……”聲音被關在窗外,靳顏微微一愣,這話沒聽完,但是師傅已經開了車,她也不好再叫停。
窗外是辜銘風的身影,站在聽風苑的院子門口,溫柔又孤獨。
她看不見他眼裏自嘲的笑意,也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少次他深情的凝視。
你願不願意開始一段新的戀情,願不願意和我換一種方式相處,願不願意把你自己交給我照顧,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寒風吹在臉上,酒醒的很輕易,原本也沒喝醉,隻是有些情不自禁。
手機忽然震動,傳來某個已經疾馳在園區外麵大路上遠遠而去的人禮貌的詢問,“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師傅開車聲音太大了,也不好叫停。”
修長幹淨的手指在手機上敲出一行字,卻又逐一刪去,什麼也沒回。
身後響起蒼老的聲音,“怎麼還不進屋?就穿一件毛衣,要是引發舊疾可就麻煩了。”
辜銘風回過頭,看見那張滿是風霜的眼睛正擔心的看著自己,扯出一個笑容,“就回去了,吹吹風醒酒。”
“其實你要是真喜歡她,為什麼不爭取?”
他腳步一頓,低頭看著地麵,聲音滿是孤決,
“孤魂野鬼,多活一天都是撿來的,談什麼感情呢?”
“小禹……”
他抬起頭,眼神深了幾分,
“二叔,隔牆有耳。”
短暫的傷痛氣氛在二人心中周旋了一圈,這一句隔牆有耳又將一切恢複原狀,他是身患腿疾的辛老師,而他是自己的侄子辜銘風,這個世界上,原本不該再存在的兩個人,換了新的身份重新生活。
孤魂野鬼,倒也形容的不錯。
萬花苑,
老太太一如往常,吃過午飯之後在花房門口曬太陽,八哥在鳥架子上煽動翅膀,跟地上的一隻小黑貓凶狠對峙著。
“喵嗚……”小黑貓怒吼一聲,目露凶光,縱身一躍便跳上了花房的茶幾,作勢要朝著八哥撲去。
這時遲那時快,女傭阿梅揮著蒼蠅拍出現,嗬斥了小黑貓一聲,“呔,小五,不長記性是不是?又欺負人……”
被喚作小五的小黑貓委屈地從茶幾上跳了下去,抖了抖身上的貓毛,有些不服氣,我才沒有欺負人,欺負的是一隻隻會說早生貴子的笨蛋鳥好不好。
女傭想逮住它給它一個教訓,沒想到它敏捷的很三倆下一竄,從花房門口竄進了花園子的草叢裏,再也看不見蹤影了。
小黑在花園子裏麵頂了一腦袋的草,東邊聞一聞,西邊嗅一嗅,然後準確的找到一個方向,鑽了出去。
“喵嗚……”
“啊……”稚氣的一聲驚呼,圓滾滾的粉色小雪球摔倒在地,手裏的糕點摔得粉粉碎,她吃痛地抬起頭,從地上坐起來看向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