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南城公館,

麵容略帶了幾分憔悴的女人接到電話之後用最快的速度化完妝,對著鏡子仔細照看了自己的模樣,氣色比起之前已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身側一張醫院孕檢單落入她的視線範圍,她的眼神猛地一僵,旋即將那張單子團成一團丟進洗手間的馬桶裏麵衝了個幹淨。

夜深,垂老的男人在身側躺下,他眉眼威嚴,飽經風霜,歲月並未優待他這樣的人,眼角深刻的皺紋和鬢角的白發都在昭示著他五十多歲的蒼老年紀。

“還是你這兒好,能讓我睡得安心。”

低沉沙啞的嗓音在臥室裏蔓延。

衛景曦狹長的眼角有一絲餘光瞥過床頭點燃的安神香氛,她笑了笑,

“那就常來,”

“新聞你應該也看到了吧。”

她微微一愣,“哪一條新聞?”

“我聽說,先前你跟靳顏關係很親密,”

衛景曦心中一沉,麵色緊繃,有些緊張的靠在男人身側,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您也清楚,娛樂圈的事情真真假假的不能相信,我都退出五年多了……”

“不用緊張,你過去有什麼我沒有興趣過問,隻是靳顏帶著的那個孩子,算是讓我心裏有所安慰,擎深他母親臨終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他還沒結婚生子。”

提到孩子,衛景曦的眉頭微微一皺,猶豫道,

“先生為什麼認定那孩子就是陸家的?”

這句話之後,身側一陣大幅的動作,陸良淮從床上坐起,黑夜中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的雙眼,“你知道什麼?”

衛景曦愣了愣,趕忙扶著腰從床邊坐起,露出一絲膽怯的神色,

“我隻是猜測……”

黑暗中,陸良淮坐了一會兒,不知想了些什麼,半晌緩緩攬住了她的肩膀,

“我也有這樣的猜測,畢竟她一走就是五年,五年間發生了什麼誰也不清楚,隻是擎深對這個女人用情過甚,恐怕看不清。”

“這也不難,”衛景曦靠在他懷裏,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隻要做個親子鑒定就好了,您也安心。”

“恐怕擎深那個脾氣,不願意。”

“私下做就好了,總之隻是要安您的心而已,您要是不放心的話,這件事我去辦就行了。”

“你去?”陸良淮有些猶豫,

“您不是也知道,我跟靳顏有點交情麼?雖說後來有點過節,但是現在我跟她之間也沒什麼利益糾葛的,隻是老朋友約見,想辦法拿個那孩子的樣本回來做檢測而已,應該不是太難,”

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考慮到各方麵的因素,陸良淮還是同意了,“也好,辦這件事的時候注意自己身體,讓老於陪著你一起去。”

“嗯,這麼點小事您就不要費心了,難得來,好好休息吧。”

女人的輕聲細語中,陸良淮終於感覺到一陣乏力,沉沉睡去。

夢裏,似乎夢見許久不曾在夢裏見過的妻子。

夜色蒙上一層迷霧,

夜晚降溫,京兆迎來了冬日的第一場雪。

窗前,大著肚子的女人披著坎肩對著電話壓低聲音,

“你要我說的我都說了,我希望我幫你做完這件事之後,這一切就到此為止。”

“……”

“是,機會是你們給我的沒錯,可我現在想安心過日子了,我不想再求其他得了,我隻想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