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黑joker的話,我們都是一驚,扭頭四顧,到處尋找郭曉,果然是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一個。
周茹初拉著周父的胳膊急道:“爸,趕緊去找他,不能讓他跑了!”
周父沒有動,表情複雜的看著一個方向,長長歎出一口氣,似是自言自語一般道:“我以為他真的沒有在意那件事,沒想到,他這麼多年終究沒有放下,心裏麵還藏著那麼大恨意。我能理解他,但是他做的錯事太多,我沒辦法原諒。”
“爸,你在說什麼?他的兒子和孫子的死,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是他們自己沒有用。”周茹初很是惱火的說道。
我聽到現在,已經聽出來郭曉之所以那樣對待周茹初,那樣禍害周家是存在一定隱情的,隻是有些不理解,周父和周茹初對待這件事,怎麼態度完全不同?
“爸,咱們快去追他啊,如果這次再讓他給跑了,說不定還要有多少人受到傷害呢。”周茹初非常焦急的拉著周父的胳膊,但是周父依然看著那個方向,一動都沒動。
沉默片刻之後,周父說:“他跑不掉的,我在那個盜洞的上麵,布了一個專門克製他的陣法。走吧,咱們也出去吧。”
孟凡華大聲問道:“我能把這個家夥一起帶出去嗎?”
眾人聞言都看向孟凡華,發現他此時正在抬手指著不遠處屍骸群中仍然手舞足蹈著的黑煞,滿臉的渴望。
周父一張臉一下子拉得老長,似乎有些惱火。他轉身快步走到孟凡華旁邊,從他的手中將散魂鏡搶了過去,並以一定的節奏搖晃起了銅鏡,銅鈴聲也跟著響了起來。
散魂鏡的鈴聲並不響亮,但是卻宛若黑暗中的一道光,能夠透過周圍的吵雜亂響,清晰的傳進我們每個人的耳中。
在所有人關切的注視中,那隻黑煞受周父的控製,停止了瘋癲般的行為,轉身徑直推開擋路的一眾屍骸,向著墓室中央的主棺槨走去,最後翻身進入到棺材中,躺回到了裏麵。
周父手上依然不停搖晃銅鏡,抬腿邁步向著主棺槨那邊走去。所有的屍骸這時都仿若潮水般向著兩側散開,給周父讓出了路,使他很快就到達了棺槨邊上。
他左右看了一圈之後,視線落在滿地零碎的棺材蓋板上,苦笑著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一塊白布,展開後平鋪到了棺槨上麵空缺的位置,而後停止搖晃銅鏡,用一根紅線,將白布綁在了棺槨之上。
緊接著,他收起散魂鏡,取出三炷香點燃,後退數布,向著棺槨連鞠三躬,嘴唇一直在動,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隨後,他雙手持香,回到棺槨邊,將手中的三炷香插在了棺槨旁邊的那盞長明燈的燈台內。
至此還不算完,他又取出幾張黃表紙,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血為墨,快速完成了幾道符文的書寫。
最後,他將符紙繞著棺槨貼了小半圈,這才轉身往我們這邊回。
墓室中的那些屍骸此時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行動自如,動作越來越僵硬,就像是發條玩具已經鬆了勁一樣,沒用多久,再次全部散落滿地,一動都不再動一下。
直到此時,這間主墓室之內才重新歸於寂靜,回到了它本來該有的樣子。
我扭頭看向王渠那邊,發現那些小山精都已經消失不見,估計都已經被郭曉收進了他的那個小布袋之中。
王渠此時的狀態不是很好,臉色極度蒼白,站都好像有些站不穩,正被黑joker攙扶著。他目光灼灼的望向周父,眉頭微皺,表情複雜,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周父微笑著衝王渠點了一下頭,然後招呼其他人來到我們這邊,領著我們共同向著墓室的西南角走去。
在那個角落的頂上,有一個盜洞,從這裏向上看,能夠看到上方已經微微發藍的天空。
看來,我們已經在這裏麵折騰了一整個晚上,天都已經快要亮了。
周父問我們眾人:“都有手電嗎?把手電打開吧。”
我看周父這是要帶我們出去的意思,急忙道:“不行,我們不能走。老葉的屍體不能留在這裏,韓狄還被困在那條暗道裏麵……”
周父不待我說完,就抬手打斷了我的話。他看著我,麵露欣慰的表情,衝我微微頷首,微笑著說:“放心吧,這些事情我都已經安排人做好了。”
直到此時,我心裏的一塊大石才算是真正落地。
可能是因為我服用的禁藥藥勁已過,也可能是因為精神徹底放鬆下來原因,我忽然感覺身子一軟,眼前一黑,周圍一切天旋地轉,晃了幾下之後,立刻就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