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氣氛瞬間冷了下去。
沈初霽不失禮貌地對他們三個笑著說:“真的很巧啊, 在這裏遇見。”
溫舒沒有抬頭,沒有回複,繼續吃著自己的東西,可是表情顯然是冷了下來。
曹行然用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起身,也麵帶微笑,對沈初霽說:“好巧。沈先生也是來這裏吃飯?”
“是啊,來談事情。剛進門,就看見你們了, 所以就過來打個招呼。前些天在新聞裏聽說了那樣的事情也很是擔心,打溫舒電話可是沒人接,總是提心吊膽的。”
溫舒心裏輕聲哼了一聲。
曹行然客氣地說道:“沒什麼, 最終還是安全回來了。”
“是啊,安全就好。”沈初霽自覺這樣的聊天有些尷尬, 便看了一眼坐在曹行然裏麵的溫舒,而這樣的座位讓沈初霽似乎發現了什麼, 心裏略微有些不悅,但是也沒有過多地表現出來。
“那你們繼續吧,我也先去那邊了。”沈初霽依舊笑著,他給人的感覺總是很隨和,但也隻是表麵而已。
待他走了之後, 溫舒這才放鬆了麵部表情。
曹行然知道溫舒的心情被那個人打擾了,不過他可以理解曾經的戀愛或多或少會對現在的人有些影響,人之常情。他並沒有吃飛醋。
而就在這時, 溫舒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的是“父親”二字。
她知道,如果沒有什麼急事,這兩個字是不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裏的。
曹行然也看到了來電顯示,用手輕輕拍了拍溫舒的背部:“接吧,一定是有情況。”
溫舒點了點頭,起身走到外麵走廊裏接聽了電話。
剛準備禮貌地叫一聲“父親”,卻率先被電話對麵的一聲刺耳的聲音給阻止了。
“怎麼回事啊?這麼半天才接電話?!”
這個聲音,不用猜都知道是誰,秦文思,溫國濤的第二任妻子,溫舒的養母。
“有什麼事嗎?”溫舒一聽是秦文思,語氣也冷了很多。
自打有記憶,溫舒隻記得這個讓人討厭的養母,至於溫國濤的第一任妻子是誰,長得什麼樣子,似乎所有人都不知道,溫舒也從未見過。
本來她是很感激溫國濤夫婦收養自己並且將自己撫養長大,但是秦文思一直對她十分刻薄,她的尖酸刁鑽讓溫舒對秦文思也沒有一丁點好感。
“什麼叫有什麼事?真是養了個白眼狼了。”秦文思在電話那邊陰陽怪氣地說著,“你快回來一趟,你爸突然病倒了。”
溫舒心尖一顫,溫國濤生病了?對溫國濤她還是很尊敬的,隻不過在這樣的大家族裏,所有人都希望分到更多的財產,至於外人當然一分都不能得到,所以漸漸地,溫舒也就主動疏遠了溫國濤,她並不在乎什麼財產。
溫舒沒有多問什麼,因為問了秦文思也不一定能準確說明原因。
她掛了電話之後,小步快走地到了曹行然跟前說:“我爸病倒了,我得立刻回南京一趟。”
“病倒了?怎麼回事?”曹行然擔心地問著。
“具體我還不是很清楚,等到了那邊再看。”
“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說著,曹行然便和武鍶打了個招呼,而武鍶也知道事情可能挺嚴重的,否則溫舒也不會接到電話。
兩人立刻從酒店離開,朝火車站奔去。
坐在高鐵上,溫舒的心一直不能平靜下來,她回憶起了過去的種種,她記得溫國濤會帶著自己去玄武湖邊跑步,會去紫金山爬山,去動物園看老虎獅子等等,那時的時光是美好的。
窗戶外麵一片漆黑,很難看見什麼,而窗戶裏麵燈光開著,在玻璃上形成反射,將溫舒的麵容也倒映了出來。想著想著,溫舒的鼻子變得有些不通,眼眶也濕潤了。
曹行然看在眼裏,從包裏拿出一袋麵紙,從中抽出一張遞給了溫舒。
“別擔心,會沒事的。”
溫舒接過麵紙,將眼淚拭去,她沒有說話。慢慢地將頭側著放在了曹行然的肩膀上,她覺得很累,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人世間要有這麼多讓人煩惱的事情。
她不敢想象自己該如何麵對病重的溫國濤,因為她對他的感情是複雜的,有感激也有怨恨。
“先睡一會兒吧,等到了我叫你。”曹行然伸手摸了摸溫舒的臉頰說。
溫舒疲憊地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進入夢鄉。
在夢裏,她模模糊糊地夢到溫國濤很慈祥地對自己笑著,她在草坪上十分開心地奔跑著,歡笑著……
默默地,溫舒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淚水。
曹行然將那滴淚輕輕沾走,他看到她這樣,心裏很不是滋味。雖然具體的情況他並不是很了解,不過在那樣的家庭裏,過得終究是壓抑的。
曹行然看著溫舒漸漸熟睡過去,拿過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
他依稀記得當時溫舒和她父母來小廟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關係並不像現在這樣緊張,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