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佳宇抹去頸脖上的冷汗, 爬起來去撿那袋子,掂量了一下,忍不住問身後之人:“才這麼一點,哪夠做一城池的引鬼符?”
“少爺且看。”另一人摘下兜帽後,露出的是張四十許,方正的麵容。他接過了布袋,小心地鬆開袋上的掛繩,讓祝佳宇能看到袋中情形。
“這是?”祝佳宇探過頭去,見其中一片混沌, 不由地訝道。
中年人又把袋口掀起一角,讓他得以看到內裏的一角黃符:“這可是極品空間符,能讓器皿的容量擴大萬萬倍。”
“極品符?”祝佳宇倒吸了一口氣。
因三級符罕見, 世人往往將三級符與極品符並作一談。但出生在以販符為生的祝家,他自小所見的符不少, 甚至三級符也是用過的。
因此,他深知能讓空間擴大萬萬倍, 使之裝得下一城池符的原材料,怕品級已遠超三級符,是真真正正的極品符!
而能把一張極品符就這般隨意處置,對方定然有符師宗師級的人物存在!
現世,丹符製器一道早已沒落。祝家先祖最多是出過中級符師, 師從大符師。宗師級別的符師於他,乃至整個祝家而言,皆是如同仰望不及的高山, 遠在天邊的蜃樓。
“三叔……”祝佳宇啞然,一時竟不知如何反應。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少爺且安。”中年人重新把袋口紮好,收入袖中,“登仙台早已不知所蹤,萬年來無人能逃得過天人五衰,飛升成仙。然世人愚昧,隻會固步自封,坐井觀天,不思進取。”
天色已微亮,他示意祝佳宇先換好裝束,邊走邊說:“這就是我們祝家決定投靠鬼族的原因。‘人’之路不通,便換一條路。長生之路受阻,便置之死地而後生。”
“鬼族能自萬年前遺留至今,且不斷壯大,底蘊定然深厚。你且看到的符咒、丹藥,乃至武器,不過是冰山一角。鬼族藏龍臥虎,鬼王更是風姿卓然、驚才絕豔的人物。在下個紀元到來之前,鬼族定然能稱霸大陸。到時,我祝家便是王座下的功臣,改寫曆史的助筆。”
什麼金家,什麼鬱藍城,什麼蘇少澤,都不過是他祝家走向輝煌的墊腳石!
待他踏上高山之巔,這些人早如飛灰化石,不複往矣!
祝佳宇望著日出光照下鍍了一層金邊的鬱藍城,隻覺得心潮澎湃,一時看著周邊走動著等待進城的人,就如同看待蟻螻一般,高高在上。
幾刻後,城門開啟。兩人不欲引來關注,便先在一側等著。待人出入得差不多了,他們才取出了腰牌,正要向城門走去。誰知前頭卻起了爭執……
“滾滾滾!鬱藍城不歡迎乞丐!”是兩個衣衫襤褸、髒兮兮的人被軍士擋在了外頭。
祝佳宇頓了頓,不欲理會,卻聽那二人中一個稍微齊整一些的、罵罵咧咧地道:“我是埠錦城章家的少爺!鬱藍城和埠錦城不是友城嗎?為何不讓我進!”
“你說自己是少爺,就是少爺了?拿不出憑證,冒充貴族可就是死罪!”那兵士把人堵了回去,一臉不屑。
“我家少爺的玉佩是在逃亡路上被人搶去的。”另一人忙把他擋在身後, “一路走來十分的不易。二位可否通融一二,讓我們進城暫歇?”想著這時候該使些銀錢,他習慣性掏袖袋卻落了空,肚子也如打鼓一般作響,隻能朝兵士諂媚地尬笑。
這一臉黑泥,加之身上酸酸澀澀地一股味道,實不好看,還讓人倒胃口。兵士直接執了長棍把人挑遠:“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