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白手上的是把三尺半長, 外表筆直黑黝無光，凹凸不平中隱現紅光，遠看有驚風破石之勢，近看有驚心動魄之能的……鐵劍。
“一把生鏽的鐵劍？！”慘不忍睹啊。牧野指著那劍，手抖著忍不住拍向沈卓的肩膀，“第六層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沈卓也是愕然。第六層是他親自打理的，雖不至於每日都清點一番，但確實從未見過這東西。
他看向林蘇白：“你是從何處拿的？”
“架子底下。”林蘇白答道。
他想取那把青色長劍之時，剛好踢到了這東西, 鬼使神差般地就撿了起來。雖是生了不少鏽跡，但重量剛好。他又試了幾把劍，都覺得比不上這把的手感合心意。回頭再拾起這劍之時, 心裏頭總有種難言之感，好似非它不可。既是看緣分, 他便把這把劍取了下來。
“既是從第六層取下，總歸品質不差。”牧野不信邪, 從林蘇白手中接過了鐵劍，要拔開劍鞘查看。
鐵劍入手時的重量讓他驚了一下，約莫也有八八六十四斤，是把重劍，劍柄處有個凹槽, 好像裏頭曾經鑲嵌過什麼東西似的。隻當他要拔開劍鞘之時，卻卡住了。
“總不會都鏽實了吧？”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正要注入元力試探, 林蘇白開口了：“師父，讓我試一試。”
牧野把鐵劍還給了他。林蘇白接過，微微用力，劍刃便出來了。
但見裏頭也是斑斑鏽跡，兼之兩邊劍鋒都是鈍口，劍尖似也被磨平了一般。
不要說吹毛斷發了，就算用力砍也不一定能砍斷一根頭發。這把劍即便曾是卡著中品寶器的級別，到了這種程度也是破劍無疑。更有可能是不知哪位前輩的惡作劇，隻是把普通的鐵劍被偷偷藏進第六層罷了。
牧野是目瞪口呆，指著林蘇白氣得說不出話來。怎麼看著平日裏也是個沉穩靠譜的，偏生在這時候給他個大驚沒喜的。
武器司是他主管，出了這種問題他也有些責任。沈卓讓林蘇白把劍給他查看一下。
靈器配合使用者的元力，能起到增益效果，寶器的增益效果雖不明顯，但裏頭的元力脈絡是清晰的。判斷一件武器的品質，除了看它的殺傷力，更重要的是它內部脈絡的完整程度。隻要脈絡沒受損，這件武器便還有修複的可能。
但沈卓用元力探看時，卻發現這把劍不存在任何元力脈絡，跟通器一樣。他瞄了下牧野的臉色，見他一副有苦難說的模樣，心裏過意不去，忙放下劍去賬房裏取了冊子對照。
“你們稍等，我去樓上看看。”總要查清楚這東西怎麼混上第六層的。
隻剛要動作，他又想起了一事，又袖口掏出了一大把黃符塞到林蘇白手中：“倉促準備的見麵禮。我下回再補多一份。”
見他收下了，沈卓便帶著冊子上樓了。
瞥了這師徒二人一眼，沈皓延也機靈地跟上：“二叔，我來幫你。”
腳步聲遠去，牧野回過神來，把那把鐵劍取了過來，看向林蘇白：“你要知道，除非對學堂或者對庸禾再有什麼突出貢獻，否則你可能隻有這麼一次機會去第六層挑選武器。”且一般人的武器選定了，便不會隨意更換。
“沈卓二人上樓複查，也隻是為了找出這個漏洞出現的原因。而你用黃符選定這把劍已是事實。”
也就是說，即便沈卓確定這把劍不該出現在六樓，他要去領罰，林蘇白也不能再去第六層重新挑選。規矩便是如此，牧野再混也不會帶頭違背。
“我知道。”林蘇白點頭。他見牧野的樣子，不由心生歉意：“師父，抱……”